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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1 / 2)





  右边一文官撩起官袍往前一跪,铿声道:“皇上,臣以为会元当定江南府应玉衡,应玉衡不论算术、律法,皆答得严谨有条有理,第三场诗赋更是出色非凡…”

  话还没说完,左边站出一人:“皇上,臣以为当赐临朔郡盛言楚为会元。”

  这话勾得对面嗤笑不断。

  老皇帝威严目光往对面一射,几人忙七嘴八舌的说开。

  “临朔郡盛言楚今年方十六,这样小的年纪立为会元委实不妥,虽说朝中不乏有少年成名的臣子,但这些人大多出身书香世家,言行皆有家族拘束,而那盛言楚呢,一个商户子罢了,若是取他为会元,天下读书人怕是要笑掉大牙!”

  “商户子怎么了?”一人厉声反驳,“你们这是偏见!是抗旨!”

  说着朝老皇帝拜了拜,义正言辞道:“九年前皇商金家为我朝战事出了大力,皇上特为商户之子降旨准许他们科考,盛言楚身为商户子一路披荆斩棘考到京城,他怎么就不能取为会元?”

  掷地有声的质问后,这人仍不解恨,朝对面嘁了声:“尔等根本就没有聆听圣意,如此蔑视商户子,怎么还吃着商户运进城中的米粮?穿着商户从西北带过来的皮毛?若说盛言楚因为商户身份而屈居第二,且别说读书人笑话此事,你们就等着外头成千上万的商户百姓拿着算盘珠子砸死你们吧!”

  “你你你——”

  “戚寻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咒我们!”

  对面几人纷纷拂袖,脸色涨红。

  说话的人正是戚寻芳,戚寻芳身为翰林官,这些天因在翰林院主持散馆事宜,所以并没有参与会试考卷的批阅,这会子之所以出现在贡院和文官对峙,是因为翰林大学士生了场重病,戚寻芳替得是翰林大学士的位子。

  戚寻芳笑得像只狐狸,盯着众人难堪的脸色,不紧不慢地续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下官不过是替天下商户子不满罢了,若言辞上有欠妥之处,还望几位大人海涵。”

  对面几人冷哼连连,正欲指责戚寻芳以下犯上时,首座上的老皇帝突然开口:“将盛言楚和应玉衡两人的考卷呈上来。”

  立马有官员躬着身子奉上考卷,会试的卷子很多,老皇子抬手在一堆卷子中看了看,最终抽出其中一张。

  戚寻芳视线投注过去,摊在老皇帝跟前的正是‘西山书院’那道时务题。

  老皇帝低头去看时,包括戚寻芳在内的几人均不由屏息凝神。

  皇上突然要看两人的考卷,可见戚寻芳刚才那一番话起了作用,不然老皇帝大可直接点应玉衡为会元,如今细看两人的答卷,想来会元花落谁家端看这道题谁答得好答得巧。

  老皇帝率先看得是应玉衡的考卷,戚寻芳心一紧,暗忖两人中,想来皇上更为看重应玉衡。

  到底是江南大府出身,连皇上都要高看三分。

  至于盛言楚……哎,戚寻芳叹了口气,一来身份着实低了些,二来年岁也小了些,戚寻芳不得不承认这点,朝中年龄小的官员是有,但大多不堪重要。

  当年皇上不就钦点了十几岁的俞庚为状元吗?可后来呢,俞庚并没有在朝中大放光彩,反而慢慢磨平了棱角,沦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翰林官。

  不知和俞庚同出一郡的盛言楚是否也会泯然众人矣。

  -

  老皇帝保养得再得当,年纪大后眼睛也不大中用了,看完应玉衡的考卷,老皇帝疲累地揉揉昏花的老眼。

  跟随老皇帝多年的大监心疼地递上染过眼药的帕子,老皇帝擦擦眼,复又低头继续看。

  老皇帝在贡院慢悠悠地翻看考卷时,等候在贡院外边的人心儿急得像是在油锅里煸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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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允南和月惊鸿双脚站得发酸难受至极,尤其是月惊鸿。

  天蒙蒙亮月惊鸿就跑来了,束发用得绳带不知何时散了开来,及踝的长发披在肩上,再配上那一身艳红,此时站在人群中频频惹人张望。

  “好生俊俏,这人谁啊?”

  “诶,好眼熟,咋瞧着像咱们郡的盛解元?”

  “哪里是盛解元,盛解元站姿如松,你再瞧瞧这人,身若无骨…”

  “面容也不大像,盛解元五官更为棱角分明,此人…额,略秀气女相了些……”

  事实确实如此,但……

  “可背影也太像了!”

  这不,坐在车棚里的华宓君就认错了人。

  “小书生——”华宓君冲月惊鸿背影喊。

  月惊鸿当然没有理会华宓君,华宓君面有犹疑,推开窗格,半边身子探出马车又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回应。

  “奇了怪了,难道没听到?”华宓君小声嘟囔地坐回马车。

  坐在华宓君对面的男子李兰恪将视线从月惊鸿身上收回,以拳抵唇轻笑道:“宓姐儿在哪认识的这人?”

  华宓君又偷看了一眼外边,瞥到月惊鸿身上的盛允南后,华宓君秀眉蹙起,自顾自的说:“明明就是小书生啊——”

  李兰恪见外甥女不理他,遂拿起手边的玉扇敲了过去,华宓君痛得捂头抱怨:“舅舅!你打我时能不能先说一声,好歹让我有个准备,好疼的!”

  “这就疼了?”李兰恪才不上当,似笑非笑道:“和军营那些叔叔伯伯打斗时,也没见你哼唧。”

  华宓君立马放下手,裂开嘴傻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李兰恪下巴往窗外抬了抬,续问:“宓姐儿还没说呢,那人是谁?”

  “是个姓盛的小书生。”华宓君大大方方地将两人相识的事同李兰恪说了,末了抻着下巴又叨叨了一句:“好端端的为何不理我了?莫不是等杏榜等得心慌听不到我喊他?”

  李兰恪好整以暇地睨过去,笑道:“既是宓姐儿的小友,我让人去喊他过来。”

  说着往贡院大门处扫了扫:“出门时,爷爷说皇上要来贡院,这会子杏榜迟迟不下来,想来皇上那边有事拌住了他们,瞧这阵势,杏榜一时半伙应该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