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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非己所愿的生还和能力的觉醒(1 / 2)



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一直在考虑没有痛苦的自杀方法。事实上也曾非常认真地去搜索过这种方法。用搜索引擎输入“自杀方法”或是“没有痛苦的自杀方法”之类的关键词……但是,找出来的网站都太过阴沉,看到一半就放弃了。难道就没有那种更加明朗的,用粉红的壁纸装饰,播放着节奏明朗明快的BGM,写着“欢迎浏览前往那个世界的指导手册”这样的网站吗?就我个人来说,我对于“死”或是“自杀”的看法并不是那么消极的,我仅仅只是单纯地想从这个世界“离去”而已。



虽说如此,在我已经度过了的十七年的人生中(现在上高中二年级),并没有遭遇过特别悲惨的事件:既没有失去过真心所爱的人。也不是经常被欺负的对象。只不过……我也没有特别想活下去的理由。换句话说虽然并没有一心求死的理由,但支持我活下去的理由也非常微薄。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牵挂,但那也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因为不想死……不对、应该说只是不愿意经历伴随死亡而来的痛苦才活到现在的。这就是现在的我——式见萤。



不过我认为这种想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即使不去刻意统计,类似这种方式生活的人在日本也大有人在吧。所以我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作悲剧中的主人公,这种想法只是无聊的被害妄想罢了。



我的生活并没有艰辛到使人想要舍弃一切离开这个世界,比我更不幸的人应该比比皆是。如果从客观的角度来审视自己的人生的话,就会觉得现在的生活还是比较充实的,我自己也确实这样认为。



只不过……该怎么说呢,我已经厌倦了。一切的一切都感觉非常麻烦,无论是生存、生活、还是去感知其它的事物。不、我也并不是每天一脸颓然地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而是和普通人一样好好地度过自己的日常生活。一日三餐都是自己亲自下厨,做扫除,洗衣服这些家务时甚至勤劳地不像是现在的年轻人。所以,我并不是因为思想消极才产生“想死”的感觉。



这种厌世的思想是作为人类(作为生物?作为有机物?)最差劲的一种想法,这一点连我自己都非常清楚。不、也许正因为我是抱有这种思想的人,说不定比常人的认识还更加深刻。如果母亲知道了我内心的这些想法,一定会为之而悲伤哭泣的,这实在太不孝了。



……然而,想要死亡的冲动始终无法通过我的意志抑制下去。虽然缘由不是很清楚,但我对“生存”这个事物本身已经厌倦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也很想知道。这就好像是对读了很多遍的漫画,或是玩了很长时间的游戏产生的厌倦感……我不知从何时起对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感到“麻烦”。当然,因为我年纪尚轻,也能想象出以后一定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乐趣出现(没有女朋友的历史=年龄,不仅如此,甚至连初恋都还没经历过)。而且我也有与常人无异的乐趣:比如我也会预定2个月后发售的RPG大作,或是收看情节跌宕起伏的电视剧。所以,说心里话,我也觉得很苦涩,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是会遭报应的想法,但从心底涌出的“想死”的冲动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所以,如果能有不经历痛苦的“消失”方法,我并不介意就此走向人生的终点。应该说与其遭受事故或是疾病的折磨再死,想要选择虽然短暂但没有痛苦的人生这种想法,也没有那么不自然吧。是的,我虽然渴望死亡,但绝对不愿承受死亡带来的痛苦和疼痛,所以才算是自杀志愿者。



虽然如此……现在的我却因为身负重伤(差一点就挂掉,那么说也不过分吧)而住院了。



我的意识刚刚才恢复,看来确实伤得很重,不仅全身肌肉剧痛,好像连内脏也隐隐作痛。看来是全身挫伤(骨折?),以及内脏损伤(大概已经做完手术了)……从身体内部反馈给我的感觉上看应该是这样。



……真糟糕,简直糟透了,遭受了如此剧烈的痛楚的我,居然还没有死。实际上我刚才好像看见了“三途川”。那个时候,站在对面的祖母告诉我“不要过来……”,但我不由分说地无视对方的劝告,急切地开始涉水而过……看起来那确实是真实的“梦境”……下次再有机会的话,干脆溺死在三途川里吧。



……啊、果然还是不行。一定会很痛苦的。溺水而死是我绝对想要避免的一种死法。谁都不会希望窒息而死吧。



不管怎么说,看起来我现在还没有挂掉,还是这个世界的居民。除非死后的世界和医院的病床非常相似。这实在是遗憾,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了尽量不把注意力放在不断疼痛的身体上,重新打量起四周环境来:房间里一片洁白,显得非常清净。可是正因为如此,却使我有点静不下心来,房间就是要稍显凌乱才能让人住得舒适吧;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荧光灯,从奶油色的窗帘外完全没有阳光透进来,看的出来现在是晚上。另外从电灯还没关这一点考虑,应该不是深夜(虽然想要自卖自夸地说这是完美的推理,但马上发现了挂在墙上的时钟。顺便说一下,现在准确的时间是晚上7点15分)。自己所在的好像是单人病房。除了自己现在所躺着的之外没有额外的床。床边只放了一个兼做桌子的简单物架。还有一个在电视剧中经常见到的,像是心率测试仪的仪器。我觉得有一点感动&叹息: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能住大一点的房间吗。



……可是、不知是不是应该说意料之中呢……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在。按理来说,受了那么重的伤,家人应当在一旁陪护的。但我的本家离这里有两小时飞机的路程,而且父母都要工作,妹妹也正在上学……而且有没有和家人取得联系也还不能确定。我遭遇到这场事故是在早上偶尔出去散步的时候,不仅是身份证(学生证),甚至连钱包都没带。我和附近住户的关系混得也不是很熟,所以现在说不定是被当成了身份不明的人……啊,果然,枕边的铭牌上什么也没写。不知是谁通知的警察,不过我想应该不是熟人……应该向对方道个谢吧,但果然还是觉得很麻烦……算了,这件事先放一边吧。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果然还是应该先按呼唤铃吗?唔~太麻烦了,还是想先在床上再躺一会啊……我将视线从天花板转向了室内(应该说除了头以外其它部分都动不了),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



最初注意到这个异变是在从靠门一侧的墙壁中伸出奇怪的“棒子”的时候。棒子从墙壁中像是晃动的钟摆一样出现,紧接着无声地落在室内的地板上。这副让人无法理解的光景一瞬间就把我的视线完全吸引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当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紧接着却发生了更加让我吃惊的事态(应该说只能认为是故意像让我吃惊)。



【——!】



出现在我眼前的这幅匪夷所思的光景,使我差点失声叫出来。想起这里是医院,才好不容易把涌到喉咙的声音咽了下去。要问差点使我失声惊叫的原因,以及眼前的光景究竟是什么。那就是……在我面前出现一位老人,刚才从墙壁伸出来的棒子实际上是那个老人的手杖。孱弱的老人一边伸出手杖支撑地面,一面颤颤巍巍地慢慢向前走去。是的……他是从墙壁外“穿过来”的。



【……啊?】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这位老爷爷会若无其事地穿墙而过,出现在我的房间?而且他走路的方式太过自然,甚至让人怀疑那里是不是根本没有墙壁。老人慢慢地走到房屋中央,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开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睡的床。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为什么身负重伤的我还非要让人像看展览品一样欣赏不可啊。



【请问……】



【……】



而且居然还无视我,夫人,他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哦。老人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我说……您耳背了吗?还是说有点老年痴呆?



【请问!】



【……】



看起来没用,还是放弃吧。老人有的时候比小孩更难相处(我绝不是在贬低老人)。没办法,还是按呼唤铃吧。我终于下定决心,有生以来第一次按下了枕边的“叮咚”。不知为何,好像心里涌起些许就像是乘公共汽车时按下“我要下车”按钮时的兴奋感,甚至产生再多按几次的冲动。但这种行为实在太过孩子气,最后还是忍住了。再怎么说在大家心里我应该也算是不苟言笑的人……心中难以抑制的冲动只是我的错觉啦。



【哪一位?】



枕边的扬声器中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诶,只要用这个像平常一样躺在床上也可以对话吧?并没有话筒之类的东西吧?我抱着这样的疑惑,不知该向这哪里说话才好,总之先把声音提高了几度。



【那个……我的意识,恢复了。】



真要详究起来,这好像不应该是由病人本人报告的事吧?



【是这样吗,太好了。那么,我马上就去你那边。】



护士小姐(也可能是我听错了,但总之是女性)的声音再次从扬声器中飘出。总之这点琐碎的小事不要在意,先把话说完吧。



【好的,麻烦你了。】



【啊、身体感到痛得厉害,或是有什么其它异常吗?】



【不,虽然不能说是一切正常、总之痛还是有一些痛的……但是应该并无大碍,啊、如果说到异常情况的话……】



我一边这样说一边瞄了老人一眼,对方仍然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盯着我所在的方向(好像有种空虚的感觉)。



【有一位我不认识的人进入我的房间,没有离开。】



【什么?不认识的人吗……请问,你确定不是您的家人或朋友吗?不过说起来现在也不是探视的时间呢。】



【是的,我想是完全无关的人,除非我还有一位自己都不知道的祖父】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位素未谋面的祖父,我一定会惊讶得连下巴都掉下来。



听完我的报告,扬声器那边传来七嘴八舌的交谈声,大概是在和其他的医务人员商量对策吧。不久她们好像就得出了结论。



【啊、那么我们很快就赶过去,请稍候片刻】



【拜托你了。】



我这样回答之后,扬声器特有的混合着电波杂音的声音被切断了。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亲自到这里来看一下应该是最快的解决方法吧。我尽可能不去注意老人的视线,百无聊赖地打发护士到来之前这段无所事事的时间。



【打扰了。】



随着敲门声响过,一位女护士进入我的病房,年龄大概在三十多岁,比我的母亲(四十岁左右)看上去稍显年轻。感觉是一位非常精明能干的女性。也许是因为我报告说屋子里有陌生人,所以才特意派了一位有经验的护士来处理。



【你的意识恢复了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是的,虽然头脑还有一点昏沉,总体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异常……不、说没有异常的话好像也不对。】



【是这样啊,请问你说的是陌生人究竟是……】



到底在说什么啊?这位护士,不就在你眼皮底下吗,你眼前不是有一位紧盯着我的老人吗。



【就是在那里的老爷爷啊,一直在盯着我看的那位】



我一边说一边指给她看,护士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之后又一脸困惑地将视线转回我身上。



【那个……我没有看到任何人啊?】



【什么?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这个人“看不见”吗?护士的目光看上去飘忽不定。



【不是就在你眼前吗,拄着手杖的瘦弱的老爷爷】



护士再一次仔细地环视室内,可是仍然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这难道是……看来确实如此……



没错。



【你果然看不见吗?】



【请问……那个……】



护士略显尴尬地欲言又止。



【请问,难道是因为事故的影响……?】



护士说到这里再一次将话咽了回去。不过听到这里就算对方没有把话全说出来,我也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想问我是否是产生了幻觉……原来如此,这也有一定道理,如果是幻觉的话,老人穿墙而过这一点也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幻觉能有这么高的清晰度吗,在我眼前绝对存在着一位老人,连老人一根根的白发都看的一清二楚。而且,如果看到的是熟人的幻觉还说得过去,但是眼前的这一位我完全不认识……如果认为这是我无意识下记住的人,那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认为眼前这位老人仅仅是幻觉。



——此时我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啊、这就是“那家伙”平时经常所说的“那个”吧?



【幽灵……】



【什么?】



护士没听清我的自言自语,带着不解的表情反问。



【不、没什么,总之关于老人的事请不用再在意了。】



护士虽然脸上露出一副难以释怀的表情,但对于她看不见的东西怎么解释也是徒劳,即使现在斩钉截铁地断言“我确实看见了”,恐怕也说服不了对方……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相信我的话,事情也不可能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居然会是“幽灵”啊……虽然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如果真是如此,能够穿墙而过也就不足为奇了。至少对我来说,这种解释比“幻觉”更加可信。人们一般都不会,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吧。



我对幽灵的存在原本是抱着既不信以为真,也不横加否定的认识的。这种认识一直到上了现在就读的高中,与“那位友人”相识之后,认识才有所改变。虽然世上所谓“灵能力者”看上去大多是一些招摇撞骗的家伙,但作为友人的她确实一位很值得信任的人,与其说我以前是相信幽灵的存在,不如说我相信的是她的人格。



友人经常这样对我说:【幽灵是确实存在的,在那里就有幽灵在飘荡。但是,能看见幽灵也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灵能力这种东西,还是没有的比较好。】或是【能看见幽灵的人也没有多么特殊,在某种意义上和视力的差距是一个道理,虽然视力为0.1的人看不见细小的“C”记号,但视力2.0的人却可以轻松识别。看见或是看不见幽灵,说到底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差异】之类的话。比起世间的灵能力者们大肆鼓吹的能看见幽灵是修炼的结果或神仙转世云云,她的话更加能令人信服。正因为我平时经常受到她这样的教育,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了眼前的老人是“幽灵”的这一事实。



然而眼下的问题是,为什么幽灵会出现在我的房间,以及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他。尽管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但老实说,在我这十七年的人生中一次也没有亲眼见过幽灵。虽然友人曾经说过我有巨大的“潜在灵能力”,但说到底也仅仅是“潜在的”,潜在能力这种东西如果不能发挥实际用途的话就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说得直白一点,能否看见幽灵与品德或是灵力什么的都没有关系,简单的说,这就和视力好坏类似,差距只在于有没有看见幽灵的“机能”。如果这样考虑,说不定是因为这次事故,我也具有了这种“机能”。



【请问……你还好吧?】



正当我出神地望着老人考虑这些事时,护士突然发出了关切的询问。看她的表情,好像有点怀疑我的脑子是否秀逗了……真想死……



【不要紧,我已经完全清醒了。啊、对了,我连自己的名字也说得出哦】



于是我不再提及关于老人的事,总之先把自己的姓名、住址之类告诉了对方……但是说到一半,老人突然“嗖”地消失在空中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讶异的声音,吓了护士一跳……算了,不久应该就会习惯的。幸运的是,我还有一位精通此类事情的人可以商量。我这样安慰自己,接下来就开始在心中描绘以后闲散的住院生活。……我明明是个厌世的人,但一般意义上来说思想还是比较积极的。



间幕都市传说



生活于这个世界上的芸芸众生之中,曾经存在过一位名为文崎晶子的女性,她的人生一直延续到“那一天”为止。



文崎晶子是某公司的一位白领,过着早出晚归的平凡生活,所以那一天夜晚在空无一人的中转车站等待最后一班电车时,也没有感到特别寂寞或是恐惧,心里只想着早点卸妆,然后脱下令人腰酸背痛的制服好好冲个澡。正当她的脑中不断地考虑着这些事情的时候——



【嘀嘀嘀】



晶子的手机响了,她平时在公司里都会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但除此之外的时间会把震动解除。以前在公司曾经有过因为凭自己兴趣所选的铃声在大家面前出丑的事,所以现在更改成了普通铃声,对晶子来说手机铃声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此时的车站一片寂静,几乎连月光照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都听得见。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晶子心跳突然加速,但也还没到“心脏几乎要跳出来”的地步。晶子估计那么晚还打自己的手机可能又是工作上的事,感觉有一点厌烦。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无视,所以还是拿出手机,利用手机的外显示屏查看对方的号码。



【?】



晶子开始觉得有一些奇怪……她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并不是公司里的人打来的,不仅如此,也不是家人或朋友的号码……不、准确地说,这甚至连普通的电话号码都算不上。



“edisnimor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