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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2)


  回家?谁要回那个家!荒无人烟的郊区!和朋友聚一次多不容易!还要在婆婆跟前伺候!看公公脸色!丈夫不到三十岁就萎了!过的什么日子!

  汪潋牢骚满腹,闷声答:“明天我回明州。”

  “干嘛?”

  “高中同学聚会。”

  “随便你。”李承逸也冷淡:“还是要收拾东西,我叫司机拿回去。”

  汪潋在脑海里盘了盘要收拾的东西,都是新买的,blingbling,顿时心里不郁结了。转头看李承逸没精打采,又幸灾乐祸,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你现在这身体素质,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是吃点啥补补吧。”

  打蛇打七寸,她一暗示宁好又让他火冒三丈,不想和她吵,李承逸蹭的从床上窜起来,翻出衣服去洗澡。

  汪潋还给他气急败坏的动作配上画外音:“看你平时练得挺勤,又是有氧又是举铁,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哈哈哈,我觉得你弟弟身体应该比你好,毕竟年轻……”

  “有完没完!”

  第60章 尾灯

  闻斯峘和那位开公关公司的韩总约在东城区一家茶室碰面。

  对方定的地点, 门脸临街但过于低调,仿佛没营业,他很费劲才找到, 不亏是做公关的, 营造出一种特工接头的氛围。

  快到约定的十点, 闻斯峘觉得迟到不礼貌,只好违章把车扔路边。

  韩锐比他先到, 穿桑蚕丝藤格纹白衬衫,一身米色山羊绒法兰绒西装,棕色亮面德比鞋,美式休闲范儿, 看着比前几次更具亲和力。老远看见闻斯峘, 熟络地跟他招招手,招呼他落座。

  坐下后他仿若主人,开始烫壶置茶招待客人, 闻斯峘注意到这里没有服务生, 很好,方便谈事。

  他开门见山, 把宁好交待他找人曝的料讲述一边,并给对方展示了物料证据。

  韩锐全程认真聆听, 不时点头,等到最后他全部陈述结束, 才面露遗憾:“抱歉, 我们公司比较擅长维护口碑,不做黑公关, 损阴德结恶缘非君子。”

  闻斯峘笑:“跟踪偷拍我太太,不算损阴德结恶缘?”

  “…………”韩锐沉默几秒, “闻先生记错了,当时我声明过不是故意去偷拍您太太,我只是住在同一个社区,在地下车库碰巧遇上了。”

  “我记忆力很好,锦湖苑一期三期地库不通,而且韩总拍摄设备很专业,还能翻出我太太十年前写的微博,她说那个账号连她自己都早忘了。”

  韩锐垂眼沏茶,笑得灿烂极了,他把冲泡好的茶分出一盏放在闻斯峘面前。

  “闻先生还不了解我这个人,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投资闻先生创业的鸣金,是我父亲管理的私募,国内投资是我拍板。一直和你沟通的是我们公司老吕吧?我算是你的投资人。”

  他举起自己面前的茶盏,示意以茶代酒:“我的意思是,既然有未来合作的新关系,就不要总去追究过去的事了。”

  哦,他的意思是“拿了钱就赶紧翻篇”,这人还要点脸。

  闻斯峘和他碰杯,饮了茶,放下:“既然有未来合作的新关系,”他往对面推了推桌上叠放的资料,“帮个小忙不成问题吧?”

  韩锐把东西收到自己手边,正色问:“云上是闻先生自己家业,倒戈是什么意图?”

  “叛逆。”

  韩锐沉默须臾:“我把话说在前面,舆论没有百分百的可控性,石头砸下去,水花什么形状,有时不会如你想象。”

  闻斯峘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么,韩总出手,可控性是多少?”

  韩锐云淡风轻:“百分之九十九。”

  闻斯峘:“…………”

  突然觉得这位bking不是非常靠谱。

  .

  中午闻家昌和李承逸一起跟总包王珠江吃了顿饭,饭局场面上喝喝酒还算愉快,王珠江买了单,这是他拿出的唯一诚意。

  水管罚款的三百万他可不买单。钱已经落袋为安,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甲方超付,还得求着他继续干到工作量。

  李承逸给他敲了敲警钟,偷挖河道是违法的,云上也想保进度,所以现在正调动人脉疏通关系,否则他随时可以进去踩缝纫机。

  王珠江却当场拿出了他与孙国栋的通话录音,挖河道是孙国栋点过头的,他只是施工人员,再怎么追究责任,要进去踩缝纫机的也是孙胖这位甲方项目经理。

  李承逸底牌已出掉,落了空,一时也拿他没辙。后又模棱两可地画饼许愿,二三期项目要继续用王珠江。王珠江显得很高兴,立刻豪爽与他干杯,两人闹酒打得有来有回。但李承逸没有进一步给承诺,因为闻家昌使眼色制止了他。

  闻家昌在现场坐阵,没给任何表态,好像光是来吃饭喝酒,结束后在回家的车上,他已经决定换掉王珠江。

  “这个人心机深沉,留录音这手做得很绝,说明他一开始就没把孙国栋当成一条战壕里的,跟我们当然更谈不上战友。这种任何时候一心保护自己利益的人,先让他把钱重新掏出来绝不可能,只能及时止损。”

  李承逸有些头疼:“现在一刀切,损失已经很大了,王珠江好歹低价进场,后面再招标进来的更容易坐地起价。”

  闻家昌:“就算把河道的事摆平,催王珠江干下去,到下一个付款节点他还会请款,我们不愿付,他就停工要挟,只会是无休止地扯皮。如果现在快刀斩乱麻,马上追究他延误工期的违约责任,还能追回一点违约金。”

  李承逸问:“也许用后续工程吊着他能起作用呢?”

  闻家昌:“他看得出我们不会守约,我也看得出他。孙国栋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你已经心里有数了,王珠江在他手下长期浑水摸鱼,根本没驯化好,他做不好事,不能长期用,更不能把江陵南这种招牌工程让他做。”

  李承逸不再吱声,心里算着账,这一下就要损失两千多万。金越建工也要承担一部分损失,会以此失误为由要求更多监管权,有可能还要压几支他们的队伍进来,因此接下去应付金越建工还有一场硬仗,得让宁好回来。

  宁好回来,闻斯峘就不能在家。

  李承逸酒劲有点上头,反正上次和汪潋打架已经基本对闻家昌摊牌,他干脆有话直说:“爸,你能叫闻斯峘别住家里吗?他在家我没法集中精力做事。”

  “啊?”闻家昌微怔,困扰地皱眉,“你有病啊?”

  “我不喜欢他和宁好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