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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第103节(2 / 2)


  陈舍秋是个圆滑的,从不把话说死,把事做绝,他一贯又是烟卷铺子的豪客,不拖不欠,结账爽快,陈舍微也不好平白无故拒他。

  只是嘴上答应了,等切实的帖子落在手里,却发现地方约在了福香楼里。

  “大房是疯了吗?还是守孝,谈事情居然在青楼?”陈舍微将帖子掷在桌上,蹙眉道。

  王吉不以为意的拿起帖子一看,道:“福香楼的制式好像仿了漳州一间青楼的,同样都是个半回字,西边一竖是茶室,中间是个大戏台,东边才是卖皮肉的,不过出来奉茶的,自然也是那帮姑娘。”

  陈舍微觑着王吉,道:“你倒是熟门熟路,还好意思装童子鸡。”

  王吉就是脱了裤子也没办法证明清白,反刺回去,“你反正不是童子鸡了,还怵得像个没长毛的。”

  陈舍微气得磨牙,两人干瞪眼在那互看,高凌从中间挤出个脑袋,道:“爷,我陪您去?”

  陈舍微一脑崩给他弹开,王吉笑他,“你个正宗没毛的,心倒是野!”

  高凌恨不得脱裤子给他看,蹦跶着道:“我才不想去嘞!”

  小林管事摇摇头,继续拨弄着算盘,陈舍微思前想后,道:“那林管事同我去。”

  第123章 福香楼和漆器行

  陈舍微实打实是头回进青楼, 从福香楼前经过多次都没怎么留意,眼下站在台阶上抬头看, 倒也看不出什么, 是只觉得福香楼这三个大字显得轻浮妖娆了些,不似寻常食肆饭馆的招牌那么端正。

  今儿不只是陈舍秋和陈舍稔,陈舍嗔也来了, 陈家兄弟坐了一屋子,但没有陈舍巷的份。

  自打五房给陈冬报了丧后, 就没怎么听过他家的消息了。

  陈舍微此时坐下来听了他们几句闲话, 才知五房的田产叫颱风打得也是损失颇重, 更有一批昂贵药材在道上被劫,现银窟窿填不上,正在东挪西借。

  陈舍秋用胳膊碰碰陈舍微, 道:“你账上现银多不多?五房要出手那两间漆行,听说经营的不大好, 所以开价也不高, 我听他说了一嘴, 说是算上库里的积压,够个千两就行。”

  漆器行是谈栩然的陪嫁, 当初被原身折腾没了, 不过她鲜少提及,陈舍微使劲的想了想,记起一间在泉州城, 同烟卷铺子就是隔条街的远近,另一间则在月港。

  陈舍微当然想给弄回来, “只怕我露出些想要的意思, 他就要狮子大开口了。”

  “我帮你去说。”陈舍秋笑着拍拍陈舍微, 像个宽厚的大哥,又把一盏清茶推给他,“说起来也是物归原主,更何况还是你夫人的嫁妆,讲起来实在不好听。”

  陈舍微想到他说库里还有些积压,只怕其中又有文章好做,心道要回去同谈栩然仔细议过,可不能做了冤大头。

  他脑袋一阵阵的发紧,皱着眉用拳头抵着按揉,忽然就觉一股香风袭来,膝畔有红粉裙衫轻摆,陈舍微手指一挥,道:“不必了,你伺候那几位爷吃茶就是。”

  人难受的时候能有什么好脸色,其余几人只以为他是想起同五房的旧事心中不快了。

  倒是那蔷薇姑娘垂着手站在边上,窥着陈舍微面上的冷峻之色,心道,‘是不是因为是他夫人的嫁妆,所以才这样不高兴?’

  有时候纯粹的买卖更好谈些,沾上了人情,就像沾上了胶牙饧,黏黏糊糊,不清不楚。

  陈舍微议了个章程,陈舍秋就把几个管事都赶出去议细则了。

  陈舍嗔几杯酒下肚,倒是把面皮抛开了些,也同陈舍微说笑起来。

  陈舍微原本不冷不热,可听见他言语间提及陈砚墨也留意漆器行,顿时警觉起来。

  “那漆器行在月港的地段也不错,五房手上这点子药材买卖都理不清楚,手又不够长,根本是在糟践买卖!我听说七叔瞧不过眼,也动了要从五房手里买过来的心思,只奈何在同小七婶闹别扭,私账上的银子居然划不过来了。”

  颱风过后,陈舍嗔为了清掉漳州那些契子,又去了一趟,前一趟有多么春风得意,这一趟就有多么狼狈可笑。

  自然了,这些陈舍嗔不会提,只说舅兄在,一切好说。

  陈舍微压住心头火气,讽刺道:“是吗?要买也是我买,为这个叫七叔七婶闹得不快,怎么好意思?”

  众人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只以为是冲着五房去的。

  陈舍嗔见这事能叫陈舍微多说几句话了,就道:“倒不是为着你的事,他俩本就有些别扭,小七婶同你家那个一样,都是不容人的。”

  “不过真论起来,七叔房里也不是没人伺候,这个到底是安在外头,不好拿捏,小七婶又是低嫁,心里有些过不去,顶多是没那么大方贤淑。”陈舍秋好奇的问陈舍微,“你家那个到底扯着你哪条筋骨了?”

  陈舍微不想同他们细谈夫妻之事,索性道:“大哥只当我体虚,受不住齐人之福。”

  陈舍稔如老鸦般大笑,蔷薇不言不语的端茶递水,目光在他虚泡的眼皮和浮白肥大的舌头上一掠而过,心道,‘正宗软鼻涕,倒还笑别人,托生成男人了,还受x的份!’

  “你从前是体弱些,可这两年瞧你跑来跑去的忙活,身子骨弱些哪撑得住?”

  陈舍秋说着,捏了捏陈舍微的胳膊,原本就想着不会是一手柴,或是一堆肉,但这样结实的手感还是叫他都吃了一惊,摇着头做伤心色,道:“你啊,戒心太强,同哥哥我没有半句真话。”

  他就不信了,在外头不玩,在家里买几个颜色好的,指不定玩得多么花呢!

  只看陈砚墨不就是这般行事吗?

  外头的女人不沾手,屋里还不是照样养一个,男人么,玩不到一块,自然也说不到一块去。

  水至清则无鱼,太格格不入了,叫人很不放心呐。

  陈舍稔同陈舍秋打了个眼色,陈舍秋用块白帕掩鼻,对陈舍嗔道:“我俩可不好做什么,你们可别冷落了姑娘们啊。”

  陈舍嗔贪新鲜,蔷薇是旧人了,他就将个嫩生的丫头扯到膝上来,问她花名和技艺。

  陈舍微吃了口茶,透过香炉里袅袅不断的烟气看了蔷薇一眼,就觉得是脂粉堆出来的一张精致面孔。

  蔷薇也不凑上来,只规规矩矩给他添茶,垂着手站在一旁,怪尴尬的,陈舍微就让她随便弹个曲儿,好歹也能坐一坐。

  屋里又是烟又是香,熏呛。

  陈舍微来时心中也有警惕提防,可眼下琢磨着漆器行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多想,只觉得脑袋有些晕。

  琵琶碎玉声中,陈舍微倒是清醒了些,皱眉瞧着陈舍嗔搂着人倒进另一间屋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