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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第59节(2 / 2)


  高凌喝了口水,又道:“不过现在市面上已经有别家铺子仿这烟卷的样式了。”

  “这样快?”陈舍微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账面,倒回竹椅上,道:“不过这样式也防不住。”

  “是啊,烟卷铺子每天门庭若市,谁瞧着不眼热。阿普叔有些跑船的关系,直接瞧上这货,定了几大箱,要送到江浙一带去,说是稳赚不赔的。”

  “不过王大哥也弄了些别家的烟卷,”高凌从怀里攥出一把来,散在方桌上,“呶,品相很次。”

  陈舍微捡起一个瞧瞧,外表的纸卷已经很粗糙了,展开来再看,里边的烟丝更是差劲,大半都是茎秆。

  谈栩然递过来一个,道:“这个倒不错。”

  这一根仿了七八成,连谈栩然给画的蝠纹祥云式也仿去了,不过一点上就知好坏了,气味差了很多。

  高凌还没吃饭,孙阿小给烙了茭瓜丝饼和黄瓜丝饼,软嫩清美,他一人吃了五六张,还喝了一大碗的番茄鸡蛋汤。

  高凌吃饭还是街头小子那狼吞虎咽的德行,积习难改,大抵如此。

  他使劲咽下一大口,努努嘴道:“那些是很便宜的,不过这一根价钱比只咱们的低了两成。”

  “那咱们的生意可有淡了?”陈舍微问。

  高凌叼着饼摇摇头,取下饼说了一句,“买咱们烟的人不会买那些,尤其是店里最贵的烟卷,烙了金箔的那个,我原还担心会难卖,可那个走得也好。眼下来看,市面上冒出来的烟卷,对咱们店生意还没什么影响。不过王大哥也说了,他们日后会越仿越精的,而且他们不一样,精货卖高,糙货卖低,蚊子再小也是肉。”

  高凌说完又把饼塞上了,倒是吃得专心,谈栩然坐在这里,他也不敢偷眼瞄陈绛。

  陈舍微蹙了蹙眉,正要说什么,却听郭果儿急急窜进来,鼓着眼儿道:“爷,五爷和八爷来了,我让他们在外院厅堂等着,只是瞧八爷那劲儿,不知坐不坐得住。”

  他的到来惊走了满院的鸟儿,群鸟飞走时陈绛回了头,神色中那种厌恶与颓然真叫人看了心酸。

  高凌愣愣的看着,直到陈舍微道:“你也藏一下。”

  他回城的快马歇在王家,然后从偏门溜进陈家来的。

  高凌下意识顺着陈绛的方向,她进西厢房,他跟着进了厢房与院墙的夹道。

  夹道里一直有风,高凌只觉得满鼻的花香混着墨香吹到他面上,定睛一瞧,夹道里拉了两条细索,一张张墨字彩画飞在半空中,笔触稚嫩而灵气斐然。

  高凌既不懂书法,也不懂画,只觉得这一张张柔韧的纸,在风中荡漾出的波纹迷人,他情不自禁的合上了眼,觉得自己几乎是飞在风中。

  “阿凌。”陈绛跪在高脚凳上,朝窗外探出半个身子去。

  高凌睁开眼,就见他时时揣在心上的小姑娘陈绛笑得天真又甜蜜。

  “你在外头可有什么新鲜事儿?说来听听。”

  风会递话,有时候递来情人细语,叫人欢愉,可有时候递来些满是打探和算计的话语,也叫人生厌。

  陈舍巷和陈舍嗔在内院门口打晃时,甘嫂正牵着小白粿沿着鹅卵石子路学走步。

  走着走着,孩子说要找‘姐姐’,这家里的姐姐只能是陈绛了。

  陈舍微和谈栩然迎出来时,就见陈舍巷那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甘嫂看。

  甘嫂容貌婉约柔美,她生性又是极温和谦恭的,似水女人,不外乎是。

  陈舍巷这叫人作呕的眼神令谈栩然心里一动,似乎有个疑问得到了解答。

  前世原身把院子卖给了陈舍巷,陈舍巷与甘嫂比邻而居,想来会更早的窥见她。

  那么,前世甘嫂的死陈舍巷占了几分?而且后来这院子也被焚烧了,这其中是否又有甘力的手笔?

  谈栩然一时间想得入神,就见陈舍微快步走下台阶,挡在了陈舍巷面前,十分鄙夷不悦的横了他一眼。

  甘嫂也瞧见这边来人了,不再由着小白粿慢慢蹒跚走步,抱起先回自己的院子。

  见她走了,陈舍微骂道:“看什么看!你还敢这么上下眼珠子来回晃!?要不要脸啊!”

  陈舍巷岂能容陈舍微这样说他,摆出怒容要反驳,谈栩然忽然出声,“这是甘百户的夫人。”

  陈舍巷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冷颤,谈栩然讥讽的说:“夫君骂你,可是在救你。”

  陈舍嗔也白了陈舍巷一眼,这人一年到头没个间断的发情,犬畜都比他消停几分,实在也太丢人了些!

  他借着谈栩然的话发问,“这甘百户的夫人,怎么会住在你们家中?”

  扯大旗的事情,陈舍微做来还有几分生疏,不过他觑了陈舍巷一眼,就道:“甘大哥就是先前租我家外院的,噢,对了,不是还替八弟家杀过猪吗?后来被抓壮丁抓走了,太能耐了就在军中混出了头,做了百户,前日同我做了结拜兄弟。”

  陈舍微也只能说到这了,谈栩然继续道:“原本两人就亲兄弟似得,只是为了更名正言顺的看顾嫂嫂侄儿,所以进了香。”

  陈舍微脸红红,不过么,又不是假话。

  甘力铠甲一裹,浑然两个人,陈舍巷呆若木鸡,终于将杀猪匠同那天威风凛凛的军头并在了一块。

  ‘真是他!’陈舍巷悔不当初,‘何必扣他那几钱银子呢!’

  这三人在外院厅堂坐了,孙阿小给上了茶,就是自家春日里刚收下的新茶,自然不是那香橼种,只是寻常茉莉花茶。

  “不错啊,得有外头茶馆的中上品了。”陈舍嗔也有茶山,也做茶叶买卖。

  陈舍微笑笑道:“还行,勉强养家糊口吧。”

  “我瞧你这院里,怎么就添了几个跑腿小子?”陈舍嗔又道。

  陈舍巷冷哼一声,道:“那是,他的劲儿都使外头去了。那村头里几乎都要替他一家干活了,竟供得起镇上的一家虫药铺子的买卖。”

  陈舍微反应极快的道:“是啊,哥哥就挣那么点,弟弟你还瞧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