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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第8节(2 / 2)


  父与子的眉眼官司被陈舍微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

  五房毕竟是庶出,再怎么与陈砚龄不亲厚,可分产时有陈明盯着,遵从嫡庶尊卑,再怎么也不会叫五房越过四房去。

  大约是这样,陈砚方父子才总是看陈舍微不爽。

  陈舍微又道:“眼下天色还早,老爷子再随我进一趟城?我请了中人,咱们立了字据,老爷子帮了我这一遭,我也不三七了,就四六。”

  吴老爷子没也想到陈舍微这么好说话,忙道:“只要立了字据,杨家这面您就别管了,我自有法子应对,只是那边的五老爷……

  “他吞了我的粮,难道还敢兴师问罪吗?”

  陈舍微一拂袖,吴老爷子只觉得耳畔生风,有凛冽之感。

  不过看他乐呵呵盘着腿坐到驴车上那姿态,老爷子不禁又泛起了嘀咕,这真是陈家少爷吗?

  反正契书一年一签,一年期到,按理来说田就与杨家就没了干系。

  陈舍微记得隔一条街的赵先生同陈砚龄是故交,平日里也做中人,就带着老爷子去了他家,这速度快得雷厉风行,吴老爷子捏着契书,怎么觉得像是捏着卖身契那么胆战心惊呢?

  到了陈家门口,吴老爷子的心才算定下来,开门的妇人管他叫六少爷。

  呦,货真价实。

  甘嫂让了陈舍微进来,焦急的把郭果儿夫妻俩来闹事,被谈栩然打发去陈砚墨家的事情说了。

  “可七老爷外出访友了,他家夫人正收拾赶考的行李呢,说自己也忙,就给那夫妻俩送族里说道去了。”

  陈舍微听明白了,就道:“我夫人呢?”

  “跟着去了,说是陈三老爷家。”这话一出,就见陈舍微‘噌’的跑出去了。

  陈三老爷陈砚昂是陈家面上的话事人,族里真正说一不二的,还属住在泉州的大房的陈砚著和二房的陈砚儒俩老爷子。

  这么屁点子的小事儿,曲氏不往家里兜,难道陈砚昂就会管吗?

  果然只派了个陈舍嗔出来,今儿若不是冬至,郭果儿受伤的事情又早早的传了出去,以陈家的手腕来说,撇到一旁让他自生自灭都算仁慈了。

  谈栩然立在门边上,丫鬟们进进出出的侍奉茶汤,门一开一关,冷气顺着门缝钻进来,侵犯不了坐在里头的几个男人,只一阵阵拂在谈栩然单薄的背上。

  她抿了抿裙边,寻了一张圈椅,自顾自的坐下了。

  陈舍巷正滔滔不绝的控诉陈舍微如何闹事,郭果儿伤重就是他故意弄得。

  陈舍嗔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倒专心挑榛子吃,谁也没把谈栩然放在眼里,她这施施然的一落座,两人倒瞧着她。

  谈栩然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出身,身段倒好,姿态端庄却不端着,可这双眼生得就有些媚,垂着眼的时候似乎也掩不住那流转的眼波。

  陈舍嗔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道:“六弟妹怎么看?”

  这笑钻进谈栩然耳朵里,简直要叫她呕出来。

  谈栩然眉头微蹙,泣声道:“五哥难道还不知自家兄弟的本事吗?摸出这几个银子来,年都过不去了。”

  陈舍巷又来出主意,还是腾换了宅院那一招。

  谈栩然却说不如卖了田地,陈舍巷有些不情愿,但转念一想四房这田陈砚方想要啊!也同意。

  眼见着就要哄得谈栩然签下契约转卖了,却说听外头说陈舍微来了。

  第13章 契约

  陈舍微一进门,先把谈栩然护在身后,然后眼神落在了桌上初拟好的转卖契约上。

  他瞥了一眼,冷笑着就抄起那张纸引火了。

  纸很快蜷成一团火,黏着陈舍巷的棉袍落了下去,燎了一串洞。

  谈栩然有些遗憾的瞧着,多好个机会,没了。

  陈舍巷这丝绸袍子薄软轻暖,可也是真容易着,火上下左右蔓开来!眼瞅着火就要烧着宝贝了,陈舍巷大惊,跳着脚,往身上浇茶。

  丫鬟端来茶盏和茶壶,茶盏里的茶水正好喝,而茶壶里的则烫口。

  陈舍巷这一盏茶就剩个底儿,拿茶壶往身上浇,自作自受,被烫得嘴里嗦啰嗦啰直嘶气。

  “你家的下人伤了,倒要我出钱赔?狗屁道理也只有你这狗嘴才说得出来!”陈舍微一转脸,那对分外黑的眸珠死死盯着陈舍嗔,道:“五哥同这小娘养出来的是兄弟,同我倒不是了?”

  从陈舍微一进来到现在,一举一动皆让陈舍嗔大感意外,此时又是这么一句厉害的话,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谈栩然觑了陈舍微一眼,见他面红耳赤,咄咄逼人的样子,真是鲜活。

  陈舍微也看她,见她用帕子掩着口鼻,似是嫌陈舍巷身上的烟气熏人,又像是被吓着了,就柔声的宽慰她,“不怕啊。”

  谈栩然泫然欲泣的点点头,唇却轻挑。

  虽没遂了她的心意,可谈栩然也觉得眼下这发展有趣,只是这个陈舍微,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好拿捏。

  陈舍巷又叫嚣着陈舍微纵火行凶,陈舍微笑道:“我赔你啊,我不是早就赔过一笔你给了吗?好歹是两成的田租子,赔你一件新袍子还不够吗!”

  陈舍巷不曾想会叫陈舍微会揭破这事,不由得一愣。

  陈舍嗔虽是来和稀泥的,但也不是蠢货,只看陈舍巷的神色,就知道确有此事,心下就对陈舍巷有些埋怨,脑筋都用在这种地方钻营,抢个三瓜俩枣的,眼界真是低下。

  “好了!”他猛一拍桌,道:“这事儿就到我这为止!都是些什么鸡毛蒜皮的鸟事,传到爹和大伯二伯耳朵里,还要扰了他们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