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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白月光是要火葬场的第193节(1 / 2)





  谢砚之不曾应答,仍在一遍又一遍描摹她的眉眼。似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她的模样烙入血脉之中,永世不忘。

  他知她生得好,却不知竟生得这般好,细细描绘下来,方才发觉她这张脸无一处不是绝笔。

  只可惜……他很快就要看不见了。

  屋外风声渐大,络绎不绝的叩门声与雨声连成一片。

  某个瞬间,叩门声陡然加重,忽闻“砰”地一声响,紧闭着的房门竟硬生生被人踢开。

  “轰隆隆——”划过夜幕的闪电顿时照亮周笙生的脸。

  谢砚之未回头,仍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用指尖勾勒着。

  周笙生收伞立于檐下,一字一句,说得不卑不亢:“我是来与魔尊大人您辞行的。可辞行前,有件事要说与您听。”

  “您即便是真剜了心去救阿颜,也别想着她会感激您。”

  “莫要忘了,十六年前是谁害得她坠入蚀骨深渊,一次又一次粉身碎骨。”

  “又是谁耽误了她的大好年华。”

  “一个凡人女子最好的八年,就这般折在了您手中。”

  “这本就是你欠她的!”

  “区区一颗心又怎能还得清?”

  “我也不怕告诉你,她在化妖前甚至亲手抽去了爱魄,就是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宁愿再无爱人的能力,都不要重新栽倒在你身上!”

  “我该说的俱已说完,如何取舍,当由魔尊大人您自己来决断。”

  雨仍在不停地下。

  周笙生撑开伞,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雨幕里。

  无边夜雨中,有一人与她擦肩而过。她微微侧目,视线只堪堪落在那人冰冷的面具上。

  只一瞬,便收回,再未多看。

  那人却如脚底生根了般立于夜雨中,直至她的背影彻底被夜色所吞噬,方才收回目光,迫使自己离开。

  天像被捅了个窟窿,这场雨一下便是两三日。被绵绵阴雨所笼罩的魔宫中一片灰败之象,连半点生机都寻不到。

  青冥再见谢砚之,亦是三日后的事。彼时的他正在铸剑池,用铁锤敲打一柄通体雪白的剑。

  “当当当……”

  “当当当……”

  源源不断传来的金铁相撞之音听得青冥浑身发毛。

  青冥强行忍住心中的不适,询问谢砚之:“君上,您这是在做什么?”

  谢砚之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仍在用力敲打那柄非金非玉的雪白剑坯。

  “还剩三个月。”

  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青冥有些懵:“什么还剩三个月?”

  谢砚之并未搭理他,依旧专心致志地铸着弑神剑。

  此情此景,青冥压根不敢多嘴说话。明明他来此的目的就是劝说谢砚之莫要冲动剜心给颜嫣,此事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直至一宫娥急冲冲地跑来铸剑池,颤声道:“报,报尊上,夫人她,她醒了,但又不见了……”

  谢砚之却如同魔怔了般,仍无半点反应,只是不停地敲打着那柄剑。

  反观青冥,瞬间就理清了这句话里的逻辑关系。

  满目惊愕地瞪视着谢砚之。

  “君上,您,您……该不会是,已经……挖心给她了罢?”

  谢砚之终于掀起眼皮。

  故而,他只剩下三个月。

  青冥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事已至此,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一副想骂又不敢谢砚之骂的表情。

  斟酌半晌,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那夫人她人都已经跑了,君上您也不赶紧追回来告诉她真相。”

  “还有……对,还有那苍梧。”

  “您就这么把心剜给了夫人,就不怕您死之后,那厮会把夫人也给,也给灭口?”

  青冥越说越觉自己孬,这等情形下,竟还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谢砚之掀起的眼皮又重重垂落下去,铁锤声响起。

  “当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