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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节(2 / 2)


  见邺城的官员和内陆的人一样还给陵州鱼贴有毒的标签,盛言楚不善罢甘休了,拉着邺城的官不停地讲述陵州的鱼没毒,盛言楚没说到口干舌燥,倒是对面几人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眼瞅着盛言楚越说越起劲,几人深吸一口气,连连承认陵州鱼没毒,盛言楚趁热打铁,问几人可要买鱼。

  “买鱼就算了吧。”几人眼神飘忽,喝茶的喝茶,逗鸟的逗鸟 ,愣是没人眼神敢和盛言楚对视。

  盛言楚闷闷地坐在那,这些老油条委实让他受了挫,按说一般人很难耐得住他的洗脑才对。

  “得。”盛言楚啧了声,没有再给这个人行礼,掸掸衣边,起身就往外走。

  几个邺城的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冲盛言楚的背影啐了声。

  “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邺城知府晦气地哼骂:“纵是陵州鱼没毒,本官也不敢让城中百姓去吃,吃死了人谁负责,他盛言楚吗?到时候京城那边怪罪下来,烂摊子还不得本官收拾?!”

  身边的其余官员立马点头:“就是!再说了,谁能保证陵州的鱼没毒?没毒外头府城怎么没人肯买,说破天了,还不是因为陵州鱼不干净嘛。”

  身后讥讽的笑声细碎,还没拐出知府院子的盛言楚紧了紧拳头,随即又松了下去。

  不管怎样,他没理由逼着让这几人冒险买陵州鱼,即便那些鱼真的没毒。

  -

  “小盛大人。”

  等候在知府门外的封定海大步迎上去:“怎样?”

  盛言楚眯眼看了看知府衙门头顶蔚蓝的天空,忍着烈日的灼晒,盛言楚舔舔干裂的嘴唇,边往街上走边说。

  “我还没说买盐的事,他们就嫌弃的跟见了瘟神似的,我只好没提了。”

  盛言楚之所以一进城就直奔邺城知府和城中几位主事的官员攀谈,其实是想让这几位帮他搭一搭买海盐的路子,到底是一城的官员,由他们出面,盛言楚能省掉很多事,相应的,邺城卖不出的盐也能有一个经销的路子。

  就一句话,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那些官员一见到他就认为他上门是来推销陵州鱼的,根本不给他开口说买盐的事。

  “那咱们接下来咋办?”封定海擦擦额头上滚落的豆大汗珠,“咱们的人我都安置在客栈,今个日头这么厉害,鱼再卖不出去,他们怕是又要闹腾…”

  盛言楚奔走一路热得够呛,闻言笑笑说起旁的事:“封大哥定然好奇我转道来邺城买海盐的原因吧?”

  封定海点头,要说制腌鱼,这量也太大了,谁来买?何况海盐不便宜。

  找了块阴凉地歇着,盛言楚拿起帕子擦擦身上黏糊糊的汗水,粗重地喘着气:“还真叫封大哥说准了。”

  封定海一愣:“新鲜的鱼都没人买,腌得就更没人乐意买了,外边的人不敢买咱们的鱼,没别的原因,只因为它是陵州海里的鱼。”

  “我知道。”盛言楚默默听了许久,启唇时嗓子干哑:“这些鱼如果不赶紧杀了腌制,再过两日就会发臭,腌了总能延长保存时间,至于卖给谁,这个我自有打算。”

  废话不多说,盛言楚还有事要做,倏而起身时,忽觉周边天旋地转,封定海赶忙将人扶住,忧心道:“您定是中暑了,要么我扶您回客栈休息下?”

  “不用,不用。”

  盛言楚站在那缓了半天眼前才清明,转头对封定海道:“我不碍事的,等我将海盐的事谈妥再回客栈不迟。”

  封定海跟在盛言楚身边快有两个月,盛言楚执拗的脾性封定海早已摸得一清二楚,见盛言楚坚持要去办事,封定海没办法,只好让盛言楚坐好,盛言楚不明所以,坐到滚烫的石头上,只听封定海道:“闭眼。”

  盛言楚乖乖闭眼,下一息封定海伸出粗糙的手指猛地往盛言楚印堂处猛地一刮,盛言楚疼得闷哼,才一下眉心那块就出了一道浓红的印记。

  “别动。”封定海按住疼得意图起身的盛言楚,手指翻来覆去的在盛言楚的印堂上来回刮痧。

  才一会儿的功夫,盛言楚就开始肚子疼,眉间的红印也越来夜深。

  封定海跑到附近摘了点不知名的树叶拿给盛言楚,说嚼着它肚子就会好,盛言楚半信半疑,吃到第三片时,阵痛的肚子还真好了不少。

  只印堂处的红色刮痧印消不掉,盛言楚都不敢用说摸,苦在现在不能回小公寓照照镜子,他总感觉封定海手劲太大刮破了皮,反正疼得很。

  眼下还有重要的事做,盛言楚只能咬牙忍着疼,带着宛若哪吒似的红印敲响楼宅的大门。

  -

  “谁呀!”里头说话的小厮声音里藏不住困意,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辰,才吃过饭谁会在这时候上门。

  盛言楚应了声,贴着门报上名讳,小厮一听是陵州来的大人,面上的困乏当即一扫而空,使眼色给旁边的小厮让其通知内院的楼彧,他则换上一副笑颜出来迎客。

  楼家的下人对盛言楚这三个字熟悉的很,好歹在陵州和盛言楚的人交过两回手。

  “您来可是有事?”

  经商人家的下人似乎天生就有一副笑面孔,见到盛言楚,小厮乐悠悠地迎着盛言楚往内走,全然忘了几个月前楼彧曾带着他们将盛言楚围堵在陵州净水楼的事。

  盛言楚说他找楼彧有要事相谈,小厮躬着身引着盛言楚往内院走,楼家家大业大,宅子比盛言楚在京城买的商街四进院还要大,院内的摆设古色古香,随处可见各种奇珍异品。

  总之,楼家院落遍地彰显着一个词:富丽堂皇。

  楼彧应该是被人叫醒的,见到盛言楚,楼彧睡眯的眼还半闭着。

  小厮快步上前凑近楼彧耳语了两句,楼彧楞了下,旋即摆手让小厮布茶,挑眉地看向盛言楚。

  “盛大人大驾光临,楼某有失远迎了。”

  说是这么说,楼彧的屁股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椅子。

  盛言楚拧拧眉心,手才碰到印堂上的伤就如触电般缩了回来,楼彧发笑,伸手让盛言楚落座。

  “盛大人劳心劳苦的为陵州百姓着想,可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啊。”

  楼彧不可一世的说话口吻和两人在陵州初见时一模一样,盛言楚坐下时偷瞄了一眼楼彧,得,这人应该是从妙娘或者万子珍的死中缓过来了,年初翻鸡鸣岛时,这人还一副死了爹娘的忧伤模样,短短数月,似乎又满血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