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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1 / 2)





  赵蜀学问不差,上年落榜皆因贪恋美色,这回不负众望中了一百零七名,到时候在殿试上努力拼一把,二甲进士是稳的。

  有此成绩,离不开盛言楚对赵蜀的考前培训,故而考中贡士后,赵蜀马不停蹄地带着林红薇前往盛家致谢,顺便捞捞殿试的经。

  出门前,小妾娇娘说她也想去盛家,边说边给赵蜀展示自己新买的衣裳,问这般去盛家可妥。

  赵蜀险些就说妥,触及妻子林红薇冷漠的眼神,赵蜀将话咽了下去,又想起那年娇娘在城北盛家小院趁他外出,便在廊下猫叫春似的喊盛言楚扶湿了鞋袜的自己上台阶。

  越想越气,赵蜀拔下娇娘头上那枚银簪还给林红薇,林红薇嫌弃地说不要,赵蜀说不要也不许给娇娘。

  “明知家里买宅子没了家底,你还隔三差五的去买这买那,穿金戴银的给谁看?”

  又一把扯下娇娘腰间挂着的小钥匙,继续塞给林红薇:“没得道理让她管家,就算她是你表妹你也不能让着她。进了赵家的门,那就是赵家的妾,人前人后都得敬你一声主母!”

  后边这番话是盛言楚在教授闲暇之下和赵蜀唠嗑时说的,原话还有一句:赵兄你若还妻妾颠倒,便是中了进士,门第也难起来,张家就是例子。

  赵蜀当时还不太能理解,现在悟了。

  就娇娘这败家和水性杨花的做派,赵家迟早会毁在这女人手中。

  见表妹娇娘被丈夫狠狠责骂了一番,林红薇对盛言楚夫妇的感激越发的深,到了盛家,林红薇一口一个‘宓妹妹’喊得亲热。

  妻子能和盛家少夫人交好,赵蜀欣慰不已,要换做娇娘,怕是只顾着想如何做才能讨盛家男人欢心吧?

  赵蜀苦笑地摇摇头,他该早些醒悟的,些许早就考中了进士,不过也不能全怪娇娘,是他没把持住。

  盛言楚从翰林换下衙回来时,正巧就看到赵蜀对着妻子林红薇露出一副惭愧懊恼的悔恨表情,盛言楚勾唇,跳下马车拍拍赵蜀的肩膀。

  会试放榜后,来盛家取进的贡士数不胜数,盛言楚忙着散馆的事,哪里有功夫点拨,不过上门的是赵蜀,盛言楚依旧忙里偷闲和赵蜀说了一通。

  赵蜀见盛言楚事儿堆成山还帮他撸殿试,当即感激涕零,回想起去年年底在盛家发得酒疯,赵蜀是越想越觉得丢人,去金銮殿殿试之前,赵蜀对盛言楚来了一个诚意十足的道歉。

  人非圣贤,盛言楚觉得赵蜀能迷途知返挺好,夏修贤中举后,他在县学的日子都是赵蜀陪他过的,在这之前他也交过不少同窗好友,有些走着走着就散了,还有些……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

  好比被他劝着才有信心去院试的马明良。

  总之,他在科举路碰上的同窗好友他都格外的珍惜,除非对方作怪。

  两人误会理清后,赵蜀信心满满的去金銮殿殿试,而盛言楚则投身进翰林院的散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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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京城春回大地,又到了一年中去大瑶山赏春景品甜滋滋杏花糕的时节,留在枝头的花苞迟迟不落下,似是在瞻望新科进士们的无限风采。

  四月二十二,殿试来临,赵蜀发挥超常,一跃从杏榜的第一百零七名蹿到金榜第三十六。

  此等喜事飘到盛言楚耳朵里时,盛言楚恰逢休沐,这一天,盛家忙得很。

  城外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华宓君程春娘收拾好包袱出发咸庆郡,才走没一会儿,盛家大门又被人敲响。

  阿虎以为是赵蜀,这几个月就属赵蜀来得最为勤快,门一开,站在外边的却不是赵蜀,也不是林红薇。

  “爷!”阿虎大叫,旋即捂住嘴指着门口的女人:“你、你不是那个谁,你来这干什么 ?”

  来人是盛令如。

  时隔一年之久,阿虎对盛言楚这个同父异母姐姐的印象记忆犹新。

  内院和大门离得远,阿虎的叫唤传不到盛言楚那里,想起盛言楚以往吩咐说不必对盛令如客气,阿虎当即找来一根棍子。

  可看着妆容整洁一身布衣,神色柔弱孤苦的盛令如,阿虎怎么也下不去手,只能握着木棍跟在盛令如身后,瞅着盛令如见到盛言楚。

  盛言楚对盛令如的到来并不意外,在他的预料中,盛令如应该会比现在还要早一点才对,同住在京城这片天空之下,盛令如熬到一年之后再登门找他,时间已经够久了。

  盛令如气色不太好,脸颊消瘦蜡黄,容颜瞧着比去年还要憔悴,但纤细的身子骨挺得比上回直,至少跪下去时头磕得实诚。

  盛言楚微微侧身避开盛令如,磕了三个响头,盛令如昂起脖子,不死心道:“我知道你不认我,也不肯原谅爹,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你骂我厚脸皮也好,还是别的,我都认,只求你救我出苦海,我发誓,只要你将我从那魔窟里拉出来,我、我这辈子绝对躲你远远的…”

  “爹他抽起了大烟。”盛令如哽咽难言,抹泪道:“娘被他卖了,爹就打起了我的主意,你该听说过的,那年你将我们仨赶出静绥后,一路往北没银子,他就将我卖给了我一个六十多岁的鳏夫…”

  盛言楚垂下眼眸,沉声道:“你起来!”

  比起上次盛令如衣衫褴褛的闯进盛家,这回衣冠齐整,盛言楚愿意给盛令如留点面子。

  盛令如摇头不起,阿虎就去拉,总算将人拉起来站好。

  “要我做什么?”盛言楚问得很直接。

  盛令如打算酝酿一番悲情戏码再将自己的诉求吐露出来,谁知道盛言楚打断了她的计划,还上来就问,纵是厚脸皮的盛令如,此刻也难堪的羞红了脸。

  盛言楚端起才煮好的雪水杏花茶倒了一杯浅啄,见盛令如踟蹰在那不说话,盛言楚也没催促,坐下来开始拆解上午收到的信件。

  不止有两个舅舅的家书,还有地方墨石铺子掌柜们寄过来的账本,账本得精心去看,显然现在不适合。

  撇开账本,盛言楚拆了两个舅舅的信。

  月惊鸿报了平安,大舅程有福则是满屏的喜悦,原来他让大舅买得两栋宅子才进手就涨了价,可把大舅乐坏了。

  点点墨水,盛言楚执笔回信。

  盛令如就一直站在窗边呆呆看着,看得不是盛言楚,而是盛言楚那双写字的手。

  白净,修长,指甲修剪的整齐……

  盛令如低头摸摸伸出自己的手,也很瘦长,但骨节粗大,不白,十指指甲上白色月牙几乎看不到,老一辈的人都说没有月牙活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