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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1 / 2)





  盛言楚傲然一笑:“我科考本就不是为了做高官,便是做一个小小县令也满足,有田产傍身,有铺面供着,我何必往高位上争?”

  “那你下场科考干什么?”李老大人扁嘴。

  盛言楚简而概之:“正名。”

  “打从我第一天进私塾就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投机倒把的货色,这一路白眼、轻蔑、鄙夷,我见过太多,后来得义父庇佑,这些难听的话语才渐渐消失。如今我是商户中头一个状元,我自然要替商户子多考虑,好叫天下人知道商户虽身份低位,但行事经商坦坦荡荡,那些所谓的奸诈卑鄙之人,敢问其他行当中就没有吗?”

  冷哼一声,盛言楚续道:“襄林侯还是世家出生呢,他和南域海贼勾结,怎么老百姓不说世家子都是混账?柿子总是捡软的捏,见我们商户好欺负就什么脏水都往我们头上泼。”

  李老大人嘴角一抽:“你既有心帮商户,老夫也不好干看着。”

  盛言楚耳朵涨红:“老大人,我是一时气不过才多说了些,并不是想让您老人家帮…”

  “你呀 ,”李老大人躺在摇椅上晃悠,眯着老眼笑:“且宽心吧,外头传太子弹劾你的状元头衔,你别听他们胡扯后心慌慌 ,皇上开金口点你为状元,岂会因为金家有罪就连坐到你?”

  盛言楚说了一堆嗓子早已干的冒烟,边喝水边听李老大人说。

  “日后你当然还能相安无事的做翰林官,但剩下那些商户书生怕是多灾多难。金家落难,落在金家头上的皇恩自然要撤走,不过听你刚才说的那些商户官员的事,老夫倒觉得商户科考其实可行。”

  盛言楚挽起手袖,捧着茶壶打嗝,小声哔哔:“不行能执行十年?”

  李老大人笑:“你小子有力气还是留着去皇上跟前皮吧,走,咱们进宫。”

  “进、进宫?”盛言楚忙放下茶壶,期期艾艾地问:“皇上现在会不会不想见我?”

  他和金家一样是商户,老皇帝见到他不生气?

  李老大人抚着胡子,笑着耐人寻味:“今日大殿上吵得火热,可那帮人独独将你这个大功臣忘了。”

  盛言楚愣住:“大功臣?”

  李老大人拉着盛言楚就往外走,轻笑道:“没有你,皇上永远都不会知道南域战事里面的阴谋,你说你是不是大功臣?”

  盛言楚羞赧:“皇上让我监察襄林侯身后事,我也是误打误撞…”

  李老大人坐上轿子,撩开帷布:“盛小友,你得跟宓姐儿多学学才好。”

  说着,李老大人拍拍自己松弛的脸皮,哈哈大笑:“脸皮厚些有时候并不是坏事,待会进宫面圣,老夫让你说话时,你旁的别扯,就说你为了查南域战事疲累至极,怎么凄哀怎么开口,可懂?”

  盛言楚懵懵点头。

  卖惨嘛,他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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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进宫时早朝已散,老皇帝倦得倒在榻上打盹,眼皮还没碰上呢,就听苗大监尖着嗓子说李老大人过来了。

  末了,苗大监补充一句:“李大人身后还跟着盛翰林。”

  老皇帝木了木,他记得他没应太子的要求剥夺盛言楚的状元吧?

  进御书房前,盛言楚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用力的掐了一把腰部,疼得龇牙咧嘴眼眶飙泪时他快步走了进去。

  老的头发乱糟糟不修边幅,小的红着眼瘪嘴哭…

  老皇帝头疼地望着两人朝他走来,李老大人是恩师,见李老大人掀袍欲跪,老皇帝吓得心肝一颤,叉着酸胀的老腰快速起身扶住李老大人。

  “老师行这么大的礼作甚?折煞我了。”

  老皇帝六十多岁,胡子白,头发白,面对李老大人,还是得弯腰。

  李老大人不愧是教授帝王的先生,先是声泪俱下的将自己养育华宓君的苦诉说了一遍。

  老皇帝腰疼禁不住站,李老大人站久了双腿打颤,岁数加起来有一百五十多岁的两个老头相互搀扶着坐到榻上,李老大人哭完华宓君,又哭盛言楚。

  “庆之…”老皇帝的字。

  李老大人抹泪,再喊一声:“庆之哇,宓姐儿那孩子你是见过的,骄纵蛮横,好不容易有盛小友这样的孩子愿意将她娶回家,若盛小友丢了官,我宓姐儿的亲事岂不是又要熬?”

  老皇帝已经好多年没听到别人喊自己的字了,乍然一听,老皇帝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总感觉人又回到了年轻读书的时候。

  “老师说笑了,宓姐儿那孩子乖得很,她要嫁自是要嫁我朝最好的儿郎,只老师又不愿我插手,不然我定给宓姐儿配一个…”

  “老夫就要盛小友!”

  老皇帝可不敢回嘴,瞥了眼站在那的盛言楚,李老大人趁机招手让盛言楚过来。

  盛言楚心领神会,跪地学李老大人开始抽噎,话里没邀功,只单说他听到了谣言,说皇上要撤他的状元,赶他出京城,还要禁止商户科考……

  “我、”老皇帝委屈,霍然站起身踉跄两步,大叫:“朕没有!朕何时说过这些话?那都是太子之言…朕没答应!”

  第136章 【三更合一】 出发去虞……

  李老大人躬着身子拄着拐杖, 圆瞪双目故作震惊:“难道老夫这曾外孙女婿听岔了话?他年纪和宓姐儿相差不大,遇事无主见时就跑老夫那里诉苦,老夫一听心都揪了起来, 也没多问就拉着他来见你, 瞧把这孩子急的…哭得跟泪人似的,眼都肿成了桃…”

  老皇帝好似年轻时受李老大人训斥的孩子, 气鼓鼓地控诉:“老师越发的偏心, 从前我一哭,老师就板着脸说哭是弱者的行径。”

  盛言楚吸吸鼻子,暗道是他想哭吗?这不是不得已嘛。

  李老大人干瘪的嘴咧开,揶揄道:“庆之,你是越活越回去, 盛小友他就是一孩子, 你吃他的干醋作甚?”

  老皇帝像个顽童一样不依,李老大人敛起笑容, 眯着眼道:“庆之啊, 你是帝王,帝王怎能哭呢,帝王哭了就是软肋。”

  “老师。”老皇帝心头不禁爬上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