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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1 / 2)





  顿了顿,李兰恪意有所指道:“楚哥儿,你可知你送去的银票是连号的?一万两的连号银票…满京城有几家能做到这地步?”

  剩下的话李兰恪没说,因为能几万几万地往外拿连号银票的,除了金家这样财大气粗有自家钱庄的人家,再无旁人了。

  “兰哥,”盛言楚没想到银票上有纰漏,事已至此,他只能承认,“那蓝墨石的确是我出手的…”

  李兰恪料到是这样,拉把椅子坐近,风度尽失:“你后来四万两又卖了一块?不论是你送我的,还是你书房这块,我都细细看了,它哪有什么安神益处,若说它的奇特,顶多比擒文斋的蓝墨石成色要好,不易褪色,研磨开时有一鼓香气…”

  听李兰恪嘴里跑出一串夸奖的话,盛言楚扑哧一乐。

  “还笑!”李兰恪拿起腰间插着的玉扇敲桌,“你以次充好,前前后后坑了金家好几万两,你就不担心金家回头找你算账?”

  盛言楚见李兰恪这副忧愁的模样,心里流过丝丝暖意,他还以为李兰恪要逼问他蓝墨石的来路呢!

  “卖给金家的那两块墨石和你我用的不一样。”

  盛言楚眯了眯眼,信口胡诌道:“西北玉山深处长有一种能令人安神的药草,我侥幸得了两株,做蓝墨石时我想着咱们读书人日日夜夜要跟纸墨打交道,便将那两枚药草碾碎掺进了墨石中……”

  “等等——”李兰恪的关注点很奇特,指着桌上的墨石,诧异地瞪大眼:“这蓝墨石是你做得?”

  “嗯。”这没什么不好承认。

  李兰恪哗啦一下站起身,手中的玉扇掉了都顾不上捡,双手撑在盛言楚清瘦的肩膀上,像是从来不认识盛言楚似的,瞳孔放光。

  “你可知道你那块墨石比京城首屈一指的擒文斋里的墨石还要好?!”

  这个问题盛言楚还真的没去想,不知道金子桑此刻可有体会?

  金子桑体会个卵子,自从拿到带着白雾的蓝墨石后,金子桑的体力和精神渐渐回笼,抱着心肝宝贝蓝墨石准备出去潇洒时,一推门,好家伙,他爷拿着他这辈子都不想碰的纸笔进来了,还命人搬空了他屋里的瓷器木柜,说是防止他自裁。

  金子桑仰天长吼,他惜命的很,怎会寻死?!

  可当听到他爷让他呆在家写完一块墨石的字方可出门后,金子桑急得破口大骂:“放他娘的狗屁,让本大爷写字?还写一块墨石的字?这跟要了本大爷的性命有什么区别?”

  目前盛言楚听到的消息是金老爷子狠心将金子桑捆了起来,扬言金子桑什么时候答应写字就什么时候松绑。

  所以,蓝墨石书写起来的好与坏,想来就李兰恪清楚,至于盛言楚,他对自己制作的东西自带滤镜,便是李兰恪不说,他也觉得自己产出的蓝墨石是天下第一好墨石。

  当然了,他也就自个心里美一美,面对李兰恪的问话,盛言楚悠悠道:“也就一般般吧,哪有兰哥说得那般好…”

  李兰恪:“……”

  “擒文斋每年光卖墨石就能挣七八万两,京城官学、社学、私塾,几乎每个读书人房里都摆着擒文斋的墨石,这还不论京郊和地方的读书人闻讯进来买。”

  李兰恪难捺激动:“楚哥儿,你这墨石方子若是问世,别说赚七八万两,一年进账一万两必然稳当当。”

  说起赚钱,盛言楚终于来了劲,然而很快又萎靡缩了回去。

  “不可不可,擒文斋在京城独揽墨石生意多年,我若冒冒失失去抢它的生意……我,我不敢。”

  像擒文斋这样的墨石大佬行家身后肯定不是普通的商贾,就好比聚金楼的东家是五皇子,京城老字号若没有撑腰的人,怕是寸步难行,连巨头金家都知道背靠皇家大树好乘凉,他一个小小的翰林官岂敢跟擒文斋抢生意?

  李兰恪大手按在桌子上,隐含威势,面露不屑道:“擒文斋有什么好怕的?早些年倒是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这两年听说投了太子爷,太子爷手中全是武将,哼,拿着擒文斋的银子去喂养那帮蛮横蠢才,实属暴殄天物!”

  “既有太子殿下护着,我——”

  “太子这边我帮你挡着,你只管卖你的蓝墨石。”李兰恪将蓝墨石往正中一摆,“我姐李少和当年从军从得就是襄林侯帐下的虎贲营,可惜她为虎贲营卖命多年,那襄林侯竟然敢对……”

  后边的话李兰恪及时刹住才没说出来,盛言楚余光扫过来,李兰恪眼神闪躲,拼命转移话题:“总之李家和襄林侯早已结怨,你若不敢在京城卖蓝墨石,可否将方子卖给我,我去跟擒文斋对打,届时断了擒文斋的财路,我也好出一口恶气。”

  盛言楚不想打击李兰恪,但有些话他得实说:“擒文斋既然是太子的库房,你若将它断了,太子定会找你拼命,兰哥 ,太子手中有兵权,一点都不好惹。”

  真要和襄林侯拼搏一番,得等骠骑将军詹全将襄林侯桎梏住才行。

  没了兵权,襄林侯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而太子,不足为惧。

  “兵权,兵权,又是兵权!”李兰恪目光冷彻似冰,“官家迟迟不退位,难道就不担心太子举兵篡位?”

  “怎能不担心?”盛言楚从书桌一摞书中抽出一份刊印的小报,一份得四两五的银子,再贵他也没将京城时务小册子落下。

  “你是文臣,些许没留心军营的事,”

  盛言楚将小册子摊开,指着某处,“骠骑将军詹全受命掌权虎贲营,虽说虎贲营是襄林侯的旧部,但这些年过去,定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不满襄林侯,如今这些人悉数被詹将军收归,假以时日,虎贲营将不会再是襄林侯的大本营。”

  “詹全?”李兰恪读完小册子,不疾不徐道:“好端端的从哪冒出的?这人什么来头?”

  盛言楚简而言之:“他是今年的武状元,愣头青一个,妙在胆子大,有勇无畏。”

  李兰恪缓下心头的火,昂头笑起来:“这倒是咱们官家的做派,襄林侯多贼的一人,他竟让一个傻不愣登的武状元闯贼窝?”

  盛言楚双手交叠半躺在椅上,失笑道:“你不喜官家我能理解,但你不得不佩服宫里那位,至少他看人准,詹全就是例子!”

  詹全虽说是他义父一手送上去的人,但老皇帝若不想用,詹全这样的武状元未必有出头之日。

  “可他就不担心詹全死在虎贲营?”

  李兰恪曲起手指叩桌子,鼓起一口气自问自答:“他怎么会担心呢?我姐被唐氏那个贱人欺压,他亦没有作为,我姐上过南域战场,替他卖过命,凭什么因为他而赦免唐氏?!”

  “兰哥。”

  盛言楚起身倒水给李兰恪顺气:“此事…已然这样了,你再怎么恼官家也无用,唯有等。”

  等老皇帝死,老皇帝一死,到时候李兰恪想将唐氏活剐还是绞杀都行。

  李兰恪垂下脑袋,双手捧着茶盏,斟酌片刻后,犹豫道:“楚哥儿,其实有一事我们李家一直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