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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1 / 2)





  快到盛言楚身边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盛言楚百无聊赖地抬头去看,绣着白莲的帘子一撩开,一张陌生少女的脸露了出来。

  那少女丝毫不俱夜里看外男,还吩咐马车边的侍女将手中灯笼举高些,待看清盛言楚半敞着进士服靠坐在墙角,少女眼底不禁划过一抹惊艳。

  少女不知羞地打量盛言楚时,盛言楚幽深漆黑的眸子也扫了眼少女,觑及少女的容貌,盛言楚眉眼顷刻冷了几分。

  冤家路窄,他碰到跋扈恣睢的朝荷公主了。

  朝荷公主突然随手取下头上的金簪往盛言楚身上砸,金簪簪头渗着寒光,若非盛言楚收脚快,那簪头定会戳中他的腿骨。

  后背冷汗涔涔中,只听马车上的朝荷公主拍手笑:“你过来——”

  半隐匿在黑暗中的盛言楚双手紧握,并没有听从朝荷公主的命令过去,而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道:“夜以深,姑娘还是快些回家去吧。”

  朝荷公主痴迷地觑着盛言楚俊俏的面孔瞧,闻言并未发火,得寸进尺地要求:“盛状元,你且走近几步和本宫说话。”

  无耻之尤。

  盛言楚暗呸了声,见朝荷公主自报身份,他只当没听见,摇摇头坚持不过去。

  “公主让你过来你过来就是,磨蹭什么?!”举灯的丫鬟黑脸呵斥。

  谁料朝荷公主却拧起丫鬟的耳朵,不悦地骂:“谁准你对盛状元无礼的?还不赔罪?”

  丫鬟疼得嘴角直抽气,忙趴跪在地冲盛言楚磕头,盛言楚眼神阴翳,挥袖沉声:“我不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但眼下宫门已下钥,怎会有公主逗留宫廷之外?你且赶紧家去,否则我定要去京兆府告你一个冒名顶替的大罪!”

  朝荷公主一愣,旋即大笑,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有趣有趣…盛状元,实话与你说了吧,本宫是如假包换的朝荷公主…”

  见盛言楚满脸不信,朝荷公主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调戏道:“本宫的簪子掉你脚下了,你帮本宫捡了送过来。”

  盛言楚直言拒绝,冷着颜哼:“盛某劝小姐还是好自为之的好,否则若是让宫里的朝荷公主知道你在京城假冒,小心掉脑袋…”

  朝荷公主笑得花枝乱坠,嘴里嚷嚷着什么‘有趣’、‘如此良辰美景,盛状元不若捡了金簪和她共乘’之类的荒唐话。

  “呸,下流。”

  盛言楚两辈子都没被女人逗弄调戏过,如今在大街上被朝荷公主言语戏弄,盛言楚再也忍不住心窝的火气,遂捡起金簪。

  朝荷公主以为盛言楚转了心意,当即大喜,忙命人下去搭小杌子请盛言楚上车。

  盛言楚黑眸蒙上一层冷意,颠了颠手中的金簪,忽抬起手猛地朝马车掷去。

  金簪‘铮’的一下插进马车木板,簪尾留在外边微微发颤。

  朝荷公主吓得脸色惨白,还未斥责,盛言楚就走出巷口先发制人:“簪子已还给你,姑娘若还不听劝打着朝荷公主的旗号在外招摇,明日我定要告知京兆府!”

  这时小厮牵着马车姗姗而来,盛言楚大步跨上马车扬长而去,徒留朝荷公主嗔怒张舌:“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此人给本宫抓回来!”

  随行的只有三五宫女,宫女岂敢当街截杀状元郎,见朝荷公主大怒,宫女们纷纷惊恐跪地求饶:“公主不可啊,若是闹大了,皇上就会知道您夜里偷偷从侯府跑了出来……”

  朝荷公主住在宫里,今夜之所以逗留在外,是因为朝荷公主借口夜宿在外祖襄林侯家中。

  “难道本宫就活该受他的气?”

  朝荷公主气得拍打小桌几,忽而凶狠起来,咬牙道:“先回府,待明日回宫,本宫定要好好的跟父皇说道说道这位状元郎,敢用金簪害本宫,活腻歪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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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盛言楚下了马车,正准备去百花楼接人的盛允南忙跑过去将人扶住,盛言楚喝得后劲太厉害,吐了一回后本以为酒劲会过去,没先到坐在马车里颠簸了几下后越发的难受。

  回到家,程春娘见儿子醉得迷糊,便没问五皇子在金銮殿上打人的事,烧了两锅热水,吩咐盛允南帮儿子擦好身子扶去睡觉。

  沉沉睡了一夜,醒过来时,盛言楚仍有头疼恶心的不适感,恹恹地喝了几盏白开水解渴后,盛言楚裹紧棉被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院中有说话声,说时迟那时快,房门砰得一下被人从外边踹开。

  盛言楚半散着长发窝在被子里没睁眼,应玉衡疾步走上前将人从床上捞起来。

  “盛贤弟,出大事了!”

  “什…么事?”一离开暖和的被窝,内裳衣襟大开的盛言楚冷得直打哆嗦。

  应玉衡将搭在屏风上的衣裳往盛言楚头上套,焦急地说:“你闯大祸了!早朝过后,容妃娘娘带着朝荷公主去见了皇上,如今宫里都在传你预谋杀害朝荷公主的事!”

  “杀…谁?”盛言楚一脸朦胧,穿了一只袖子后捂着发疼的脑袋往床上倒。

  应玉衡急乱地拽着宿醉难受的盛言楚肩膀使劲地抖:“杀谁?容妃娘娘说你要杀朝荷公主!”

  “朝荷公主?朝——”盛言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不敢置信的反指自己,“容妃娘娘说我杀朝荷公主?我没跟朝荷公主见过……”

  ‘面’字咽在喉咙里,昨夜巷口遇朝荷公主调戏的记忆就跟涨潮的海水一样往脑中倾灌,盛言楚双手抱头,冷静的回想他昨晚都干了哪些事。

  “朝荷公主玩人丧德,言辞卑劣,说让我上她的轿撵,我不依……”

  应玉衡大致能猜到事情的起因,将鞋子甩给盛言楚,蹲下身追问:“你不依之后呢?之后你做了什么?可有对公主不敬?”

  盛言楚快速的穿鞋,闻言一股气上头:“她对我尽说一些荒谬羞耻的话,我忍她是公主身份不好得罪,便故意错认她是城中哪家小姐吃了酒说瞎话,谁知她变本加厉,我就、我就……”

  应玉衡急了:“你就咋了?”连方言都飚了出来。

  穿好鞋子,盛言楚扭头将床头晾着的发带扯过来绑发,边绞带子边切齿道:“她不是不知廉耻地让我帮她捡簪子吗?我捡就是了!”

  应玉衡直接忽略盛言楚话里对朝荷公主的不屑,起身质疑:“就光捡簪子?不对啊,若只这些,容妃娘娘为何要跟皇上告状说你谋杀朝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