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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2 / 2)


  “也罢了,若不是这样,倒也无从知晓他是个什么心思。”

  “欸,这倒不一定。”郭络罗明珍挑了挑眉,朝舒兰身边凑了凑,“您是知道的,像是这种拉拢得用人的事儿大哥向来是不会错过的,喏,这回便是让大嫂发了帖子,明着是说大嫂刚过门不久借个机会大家乐呵乐呵,可实际上却是将这回调任进京的官员内眷都找由头请了个遍,原先我想着您怀着身孕怕是不喜欢这种人来人往的地儿,可您若是有兴趣,便一起去瞧瞧如何?”

  “哦?”

  郭络罗明珍眼下里说的大嫂自然不是已经成了黄土的伊尔根觉罗氏,而是前两个月才由老爷子指的继福晋张佳氏,伊尔根觉罗氏本就家世中落,身为继福晋的张佳氏自然也不会出挑到哪里去,其父不过是个小小的总兵,想来也是因此,自从过门以来在妯娌之间就甚少有什么存在感,甚至除了一应少不得出席的场合之外,极少跟妯娌们走动,如此,便是即便大家伙都知道这帖子背后的真实意图,也难免为着想要探探着新任大福晋的深浅而走上一遭,连带着在家中待了好些日子的舒兰亦是不免有了点兴趣,跟郭络罗明珍一起登上了直郡王府的大门。

  “四弟妹八弟妹来了。”

  虽说张佳氏碍着家世和继室身份一向在这些个妯娌跟前底气不足,可这回不知道是得了胤褆的指点,还是因着身在自家的地盘上,亦或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是不能掉了份儿,倒是拿出了一副当家主母的稳重气派,眼瞧着舒兰明珍便是扬着笑脸爽利的招呼了起来。

  “三弟妹自打有了身孕,便是除了去宫中请安难得见到一回,眼瞅着四弟那样着紧你,还以为四弟妹也不想白白惹折腾,便是怕叨唠了又让你觉着为难才没有直接往雍王府去帖子,眼下里瞧着四弟妹赏脸我是极为欢喜的,只望四弟妹莫怪嫂子失了妥当,心中不快才好。”

  “大嫂说得哪里的话?我不过也是一时兴起想要凑凑热闹,哪里就折腾什么了?横竖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又哪里犯得上说这些外道话?您若这般客气,弟媳往后岂不是都不敢来您这儿凑热闹了?”

  “来我这儿凑热闹当不得什么,要是能凑凑你的喜气那才叫好。”张佳氏笑着朝一旁的嬷嬷点头示意,“还不叫丫头们都过来行礼请安?”

  场面话归场面话,趁着这客套的功夫,舒兰却也早已将这花厅上上下下的人给扫了个遍,挨着坐得近是经常能见到面的自家妯娌,往后一点的是跟胤褆走得比较亲近的几家也算眼熟的夫人,可再往后的就没什么印象了,估摸着便是这回调任进京的官员内眷……舒兰的目光从那些个生面孔身上一一掠过,却始终没瞧出来哪个是福建李氏的女儿,直到耳边传来‘奴才汪绿萍/汪紫菱给诸位福晋请安’的声音,位置稍稍靠前的一个雍容女子面色稍稍紧了一紧,方才让她心中有了数。

  “起来吧。”

  这倒也不怪舒兰看人不准,不过是因着见过的商贾本就有限,而同样身为皇商且身份更为尊贵的胤禟平日里又多是怎么奢华怎么来,便是让她潜意识以为那福建李氏家的女儿必然是行头最出挑的那一个,却没料到从上打量到下都不是特别抢眼,反而带着股别样的雍容气质。

  而俗话说得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一看不由得叫舒兰对这汪氏两姐妹来了点兴致,可转过神仔细一瞧,却是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姐妹二人一人绿衣一人紫衫,再加上年纪有差身形不同倒是压根不用旁人多做解释就能一眼看得出谁是绿萍谁是紫菱,只是按理来说,除此之外同是姐妹的二人其余方面应当是所差无几,可偏偏到了这汪氏两姐妹身上却是十分迥异。

  大的容颜清丽身段轻盈,举手投足行云流水,规矩一丝不错却丝毫不显刻板,一看便是教养得极好,而小的虽然容貌也不差身姿也算是娇小可人,可行起礼来却是莫名的透着股子违和感,面上的线条也绷得很是紧,只一眼就让人觉得违和和不喜。

  “怎么这家两个女儿差这样多?难道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庶女?不过这年头什么时候庶女也能带来这样的场合了?这汪家人也来得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十弟妹莫要胡说,那汪大人统共就娶了李夫人一房,又哪来什么劳什子庶女?”

  “哈?那眼下里这两个怎么……”

  显然觉得奇怪的并不止舒兰一人,向来心直口快的十福晋便是忍不住跟八福晋咬起了耳朵,直听得舒兰越发觉得这汪家上下来得奇怪,而正当她们这儿二人说一人听,皆是来得专注的时候,却是突然只听到耳边传来一脆响,以及尖细的呼声——

  “啊!”

  第89章 汪紫菱的小心思

  “啊!”

  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汪紫菱一脸通红的站在原地,一个翠绿的镯子摔得粉碎的四溅在身前的地板上,坐在主位,扬了一天笑脸的张佳氏面色亦是有些难看,弄得厅中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是有点凝滞,而奇事日日有今日特别多,没等在座众人回过神来凑上话来打圆场,那汪紫菱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又张皇失措的突然掉起了金豆子。

  “我,不,奴才,大福晋,奴,奴才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一时手滑没有拿稳,绝对,绝对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紧张了才会这样,都是我的错,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弥补我的过失!”

  “你……”

  若是寻常走得亲近的人家相互走动,这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若这其中没有什么别的意图,便是直接发作一通也不算什么,可偏偏身为主人家的张佳氏又得了自家爷的意思要拉拢这汪家,又想在自家妯娌跟前挣挣面子,便是得了汪紫菱这一番抢白,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连带着厅中的气氛越发的微妙了起来,而正在这众人面面相觑,身为其母的李氏想要起身求情又怕将局面弄得更加为难的时候,一旁的绿萍却是突然接过了话头。

  “大福晋恕罪。”

  汪紫菱完全不在状态,可一旁的绿萍却是聪慧的早就主意到了张佳氏的神色变化,便是一边说着一边连忙伸手将自家妹妹拖着一同跪下——

  “奴才妹妹年纪尚小,平日里本就养在深闺不通什么规矩,再加上一直居于福建偏远之地难得见过什么大世面,陡然见着这么多尊贵的主儿,难免有些紧张不安,便才闹出了这般笑话……虽说大福晋乃仁厚慈心之人,但无论如何总是舍妹失了礼数,奴才这当姐姐的亦是没有留心,总是没有仗着您的仁厚就理所当然的理儿,便是先向您请罪,也向诸位福晋夫人告罪了。”

  “大福晋容禀。”有了这番当事人的起头,作为额娘的李氏倒也能名正言顺的接话了,“说起来也是奴才平日里未能教导得宜,以前在小地方觉得膝下不过两个女儿,私心总是想要娇宠一些,却没料刚来京城就闹出这样的笑话,生生折损了您和诸位贵人的兴致,如此这般,实在在奴才极为汗颜,唯有诚心请罪望各位贵人勿怪。”

  “也罢了。”

  张佳氏若是真有心要怪罪,在那玉镯刚刚落地之时就应当直接发作了起来,沉着一张脸半天不表态,说白了还是想是不想在妯娌们面前掉了份儿,便是得了这一来二往三请罪的,自然就顺着梯子往下爬缓了缓神色。

  “原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这般正儿八经的请罪倒像是我得理不饶人了一般,都起来吧。”

  “大福晋宽厚,奴才谢大福晋恩。”

  “李夫人这话说得不错,大福晋确实是个极为宽厚的性子,莫说这本就当不得什么事儿,便是真是闹出什么,难道还能跟这十三四岁的孩子去计较什么?”

  “可不是?这二小姐年纪小性子还没定,没那么稳重总是在情理之中,咱们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自然是心中明白的,过上几年便是一切皆好了,就像你这大女儿不就是个极好的?说句玩笑的,若不是我府上没有年纪合适的,怕是都想要跟你说说媒了呢!”

  当家主母发了话,这一茬也眼见着揭了过去,在座的自然少不了上赶着打圆场搅气氛的,更别说这除了诸位皇子福晋和几个刚调任进京的官员内眷之外,今个儿来的本就多是跟胤褆沾亲带故的人家,自是明白胤褆的心思,抱着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心将话怎么好听怎么说。

  说者有心听者自然也不会全然无意,在座原就一个比一个精明的福晋们暂且不说,已经觉察出其中意思的李氏如何作想也暂且不提,就说这汪家二小姐汪紫菱心中就一百个的觉得不舒坦,好不容易忍到宴会结束,刚一回到汪府就再也忍不住的发作了起来。

  “是是是,什么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不好,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既然如此您还硬要带着我一起去直郡王府做什么?”

  本就丢了脸又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又听着自家额娘跟自家阿玛说起刚才的事,一边说着自己怎么怎么没规矩,一边说着绿萍怎么怎么好,汪紫菱哪里还稳得住,一改方才在直郡王府唯唯诺诺的样子,对着李氏便横眉冷对了起来——

  “绿萍是我们汪府的骄傲,是阿玛额娘的骄傲,只有她才能够给咱们家带来荣光带了夸赞,那您为何不干脆只带着她一个人去就好了?为什么硬要带着我让我去丢脸?难道硬要这样上下对比一番,让人看尽了笑话您才满意?”

  “汪紫菱,你这是什么态度?又是说的什么胡话?!”

  若说要面子,福建李氏到了这一辈除了她一个女儿之外其余全都是兄弟,便是这李氏从小就是被捧在手掌心上长大,碍着家族势力,甭说福建,就是到了这京城旁人也多是会卖她几分面子,如此,像今日弄得这样难看可以说在这辈子里头都算是头一遭,骄傲如她,想到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颜面,心中又怎能不窝火不来气儿?

  这般之下,眼见着当事人非但不认错还撇得干干净净,一副全然都是她的错的模样儿,她自然也没了半点好性儿,一拍桌子就直接发作了起来——

  “既然你也知道你跟你姐姐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儿,那怎么平时就不知道多用用心上上心?从小跟你们请一样的老师,教一样的东西,怎么她就能学得这样好,你就半点事儿都稳不住?要不是那大福晋下的帖子上直接写明了也要你们一并前往,你以为我愿意带你去?”

  “是是是,绿萍什么都好,绿萍什么都比我强,只有绿萍才是您的好女儿,我什么都不是,您满意了吧?”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