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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2 / 2)

  阮重笙满不在乎地笑笑:“我编的。”

  “编……的?”释尤已经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怪圈,一直生养在清净圣地的小和尚大抵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世险恶”,就这样被一再震惊住了。

  阮重笙点头,“要是有这个法子,师兄岂会不知?”说起这个,阮重笙就想起了自家师父对晋重华评价的那句“遍览群书,博古通今”,不由撇嘴,“这一看就是个傻的,估计也跟云天都大多数妖魔鬼怪一样没正经念过几回书,紫悯都君是不死人的事其实并不隐秘,《九荒图鉴》的第三千八百零七页上就有提及。”

  《九荒图鉴》于修士,就如《弟子规》于凡人一般,几乎是启蒙读物的存在,厚达三万余页,记载世间妖魔鬼怪共七万两千种,但随着年龄增长,各位修士大概宁可偷着读几本凡间寻来的画本传奇,嘲笑嘲笑世间生老病死痴男怨女,再作几番无谓感慨,也不会花这闲工夫去把这能比得上一人高的童年噩梦般的书给读个透彻。

  但这小可怜可能以为这是家族不传之秘呢。

  阮重笙继续道:“乱神符加上几句暗示,够忽悠出几个关键了嘛。”

  从来没有认真读过《九荒图鉴》并连紫悯都君是谁都不清楚的贺摇花:“……”

  认真拜读了《九荒图鉴》却依然不知道紫悯都君种族的释尤:“……惭愧。”

  明明知道一切却也差点被晃进去的晋重华捏着鼻梁,回答了阮重笙的问题:“如未料错,他口中的寂妃娘娘,应是当今云天都西南疆主人,三年前接任母职,方任西南疆主。”

  阮重笙倒不关心这个,应了一声,继而问贺摇花:“他伤了你,我就姑且把他定在这里半日,若有修士不问缘由直接诛杀也就与人无尤;如有人相救,也是善缘,如何?”

  既全了释尤“不杀生”的夙愿,也给了贺摇花一个台阶,贺摇花听得甚是满意,却仍露出微恼模样,转头就是:“随你。但我的衣衫可要赔的,释尤师父。”

  阮重笙瞧着昔日故友那一身粉红,实在不明白当初那个倔强的“男子汉”去了哪儿,然而再看看自己身上鲜艳的色儿,实在觉得无颜嘲笑他人,于是等释尤低着头匆匆答应后,轻巧转过话头:“我听师兄说灵州此次似乎来的不止你一个?”

  贺摇花道:“她们不想管我,只说了六个时辰内回……遭了!”

  看着这日头,贺摇花不妙之感愈发强烈,“什么时辰了?”

  这几位修真修得无岁月的人当然不太看得来天色,于是阮重笙肩负大任,“近午时。”

  “……麻烦了。”贺摇花顾不得仪容,向晋重华示意后就要离开,临走几步却又折回来幽幽道:“回头递个信过来,我还有许多事……没问你。”

  目光隐晦地徘徊于晋重华和阮重笙之间,就差揪着领子问“你什么时候攀上蓬莱和这尊大神”了。

  凉风习习,吹得阮重笙背后一凉。

  眼见贺摇花共释尤匆匆离去,他也没了留下来的意义,共晋重华说上几句,便也继续前行。

  他走在前头,又开始聊闲话:“师兄,你给我讲讲天九荒吧?比如灵州什么的?”

  “灵州上君?”

  “对,贺花他可是我正经的狐朋狗友兼手下败将,几年不见他修为精进不少的样子,我能不关心吗?”

  未及几步,背后忽然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咦”。

  接着就是香风拂面,佳人款款。

  阮重笙回头时,有瞬间觉着自己看到了鬼魂。

  还是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