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22节(2 / 2)


  “他死了再说!”

  “你神经病!”

  突然咔咔一道响,她和小阳春暂停,同时望向下山的路口。

  昏暗路口处, 许向阳佝偻着背踩在枯树枝上,正慌张警惕地看着他们,他小心翼翼迈着侧步,没一会,他逃命似得只留下一道背影。

  人还四肢矫健,她精神登时放松,浑身力气顷刻倾泻。

  直到背影也彻底消失,暗夜中的空气才再次涌动。

  小阳春默不作声地拉着她走向自行车,她抽出手臂,这次倒没碰上大力阻碍。

  她和小阳春对视了一眼,转身走上大路,下一刻就听见自行车缓缓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会,她加快步伐,后面脚步也加快,平静地男声传了过来。

  “上车。”

  她走得更快。

  “你走不回去。”

  她脚底像装了风火轮。

  “喻见。”

  她充耳不闻。

  忽然手臂被拽住,“上车。”小阳春看着她说。

  她拍走他的手,飞速穿到马路对面,跨过绿化带,沿着黄河岸继续向前。

  小阳春把自行车拎过绿化带,几步到她身边,二话不说就压她到车后座。

  她反抗:“我不坐!”

  “先上车!”

  “我说了我不坐!”

  她和对方一个推一个压,她火往上蹿,一巴掌刮在小阳春下巴上,小阳春把自行车脚撑别到地上,架起她硬往后座放。

  她手脚并用地反击,几个回合后连人带车砸到地上。

  小阳春拉她起来,她抠着地赶他,他们头一回打架是初二那年的冬天,当时在黄河边,他们谁也不饶谁,两败俱伤。

  时光仿佛又回到那个雾气蒙蒙的冬夜,此刻他们又打在了一起。

  只是这回,小阳春没出拳头,光掐着她手臂,她用上脚,小阳春又用双腿将她扣住。

  黄河在夜晚也不休息,骇然翻滚着涌向远方,有一种誓不罢休的决绝和势如破竹的强势。

  他们斗完几个回合,最后她全面溃败,脸贴着软趴趴的草地,她气喘吁吁。

  小阳春压在她背上,双手按着她胳膊,他的呼吸也和她一样急促,滚烫的热气往她耳朵里窜。

  耳朵着起火,连眼睛都在发烫,她动了动肩膀想起来,背上的人大概以为她又要打,于是又往下压了一寸。

  她发觉自己多了颗心脏,另一个心跳穿透了她的羽绒衣,与她的相会,咕咚咕咚,焦躁又迫切。

  她攥着拳头,脸更紧地贴着草坪。

  马路上零星的车来人往,谁也没注意连排枣树的另一侧有一对人在无声的交战。

  许久,乌云遮挡住月亮,风停了,她的呼吸也平稳了,整个人安静下来。

  背上的人缓缓起身,将她扶起,她赶紧擦擦脸,一手的青草味。

  她看向小阳春。

  小阳春把自行车从地上扶起,推到她旁边,低声说:“回家。”

  这一架她毫发无损,却莫名觉得自己失败了,她还是不愿意坐小阳春的自行车,转身向前走。小阳春又来拉她,可这次她却没再像先前那样狠绝。

  她还是推搡,但只是小幅度的挣扎,事后她曾回想,这分明就是故作姿态的欲拒还迎,但当时的她全然没意识到。

  眼见她依旧不合作,小阳春索性将她架到了前杠上,在她想跳下地的前一秒,他蹬起脚蹬,从草坪往下冲,沿着河岸直行,再从小道骑回马路。

  寒风无遮无挡,她扶着车把手望着前方,一路安静地到家,自行车在门口停下。

  她手指头缩在袖子里,低头跳下车,小阳春按住她肩膀,拍打着她外套上的泥灰和青草印,拍完说:“好了。”

  他又拍了拍自己。

  客厅里亮着灯,曲阿姨还没洗漱,她和小阳春一前一后进屋,曲阿姨说:“回来啦,还挺快,小阳去的时候没打扰到你们聚餐吧?”

  她摇头:“没,已经结束了。”

  “你们先别急着上楼,我烤了饼干和杯子蛋糕,你们帮我尝尝味。”

  曲阿姨参加的街道社团近期将组织去儿童福利院,她准备给孩子们带些自制的甜品,最近一直在厨房钻研。

  她“哦”了一声,脱下外套,见小阳春也在脱羽绒衣,他拉链上似乎卡了根什么,他捻出来,是一根长头发。

  她近一年在留发,不再是初中时的假小子发型,她现在的头发已经及肩,这根长发应该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