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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谁都晓得她倾心太子,在惠妃这个姨母面前,一向都是扮乖做大方的。

  兰姑姑咬咬牙,道:“那姑娘等一等,奴婢派个小太监去向敬妃娘娘请个赏。”

  “何苦这样麻烦?”钟念月盯着她,“你背我罢。”

  兰姑姑闻声,顿时有些气血上涌,脸上的不可置信之色几乎藏不住。

  她在惠妃面前得脸,莫说别的,只说那些份位低的妃嫔,都还要冲她卖好呢。

  这钟家姑娘为了向太子示好,为了与姨母更亲近,也没少巴结她。今个儿钟家姑娘怎么敢这样同她说话了?

  “快些。”钟念月道,“莫让姨母久等了。”

  这话一出,兰姑姑倒担不起这个久等之责了,只好憋闷地在她跟前躬下了腰。

  钟念月一拎裙摆,趴了上去:“走罢。”

  钱嬷嬷心中暗暗叫了声“老天”。

  姑娘近日的脾性,怎么好像狂放了许多?

  钟念月到底年纪还不大,算不得如何沉。但兰姑姑背着她走上一段路,也已经够要命的了。

  大冬天的,兰姑姑竟是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一旁的小太监都看傻了。

  还没人敢这样使唤兰姑姑呢!

  就算是惠妃娘娘都对她爱惜得紧。

  从皇宫门口到惠妃宫里,那距离还当真不短。

  得亏寻了个人背她。

  钟念月心道。

  兰姑姑走着走着,却是突然停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姑娘……且等一等。”

  “嗯?”钟念月将兜帽往下扯了扯。

  这会儿太阳高照,日光洒下来,好似为那红墙绿瓦都披上了一层金光。

  而这倒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那远处最扎眼的,是一行缓缓走过的人。

  钱嬷嬷与香桃望了一眼,就匆匆埋了下头,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是龙辇。

  兰姑姑心中积蓄着不快,便想着要瞧钟念月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艰难地扭了扭脖子,抬眼一觑,却见钟念月神色不变,正望着那远处,津津有味着呢。

  兰姑姑:“姑娘,那是陛下的行辇,还是莫要胡乱看了。”

  钟念月:“哦。”

  应声应得相当敷衍。

  这四下宽阔,除却守卫和三两宫人,只龙辇一行和他们格外显眼。

  兰姑姑避让的时候,那厢也一眼瞧见了他们。

  “哪家的小孩儿?倒是娇蛮。”

  说话的是个头戴金冠,身着玄色衣裳的年轻男人。

  他倚坐在龙辇之上,发如鸦色,眉如墨描,鼻梁高挺而唇微薄,生得竟是极为俊美,仿佛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他模样尊贵,周身并无凌厉冷锐之气,但一垂眸,一扶手,自有不怒自威,让人觉得在他跟前大声点说话都要本能地腿软。

  一旁的大太监孟胜闻声,这才敢跟着出声说两句:“奴婢不认识那是谁家的姑娘,不过背她的,那分明是惠妃娘娘宫里的兰姑姑。”

  他也忍不住暗暗嘀咕呢。

  哪儿叫娇蛮呢?这叫胆子大了。

  那些王公贵族之后如何骄纵,都是在自个儿家里,谁敢在皇宫里,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样大展骄纵之态呢?

  男人淡淡应了声:“嗯。”

  也不知他们是要往何处去,眼看着龙辇竟是渐渐近了些。

  兰姑姑这般在宫里素来风光的人物,这会儿脖子上的汗都出来了。等再近些,她就猛地侧身,且狼狈地低下了头,像是生怕多看一眼。

  这一仓皇倒好,头也晕了,眼也花了。兰姑姑差点将背上的钟念月摔下去。

  钟念月往上窜了下,一把牢牢抱住兰姑姑的脖子。

  这一抖,兜帽也落了,露出两团微微垂落的发髻,上面一边别了一团白绒绒的软簪。

  这是丫鬟精心给她梳的,方便打盹儿不硌脑袋的发髻。一垂下来,就跟兔子耷下来的耳朵似的。

  孟公公见状心说,年纪还真不大。

  瞧着就是个柔软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