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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南域」#(2 / 2)

  我們抱緊彼此,渾身乏力地睡著了。

  §

  貝蕾妮卡就像一台效率超高的捕蚊燈,所經之處必定誘使當地的氏族少女朝她圍殺上去,然後就啪、啪啪、啪地死一片。看到形體完整、彷彿只是沉睡般死去的神劍少女們,我的心情非常複雜。或許是因為前晚搞太多次,身體虛弱的狀態下又去胡思亂想,腦袋都快暈了……

  前晚傷勢較重的大姊已經看不出重傷的樣子,反倒是查理曼就算噴血也要升旗,希瑪都嚴正警告他別再玩弄所剩不多的血液了,他依舊放飛自我。眼神有點慵懶的蕾拉走在我們身後,伊朵步伐不穩時她就上前扶她走一段路。這小妮子真會給人添麻煩啊。

  「還敢說,都是你啦!」

  欸不對吧!昨天妳除了剛開始有騎一下,後面都叫我頂,自己在那邊躺著趴著享受啊!

  「你……!」

  啪!啪!

  這聲音不是伊朵突然安裝棒狀物抄我後門,而是她有氣無力又想教訓我。這拳頭大概只有五級的威力吧。

  話說回來,伊朵啊。

  「怎樣啦?」

  我們做了耶……

  「嗯……嗯哼。」

  妳的鹹水鮑比想像中還爽……

  「講這個幹嘛啦……」

  而且妳嗨起來超瘋的,一直盧我摳妳……

  「哇啊──!閉嘴啦啊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伊朵的情感表現比往常豐富不少,她握拳揍我時總有股不易察覺的嬌味。後來她直接叫我攙扶她,好像在找藉口跟我黏在一起似的。即使被我趁機揉奶或捏屁股,她也只會假裝生個氣,然後就一臉害羞地扭扭翹臀、動動肩膀來回應我。若非蕾拉跟在後頭,和小妮子一來一往、逗到小桐真硬梆梆的我,早就抓她到旁邊啪個一回了。

  我們越接近庇里牛斯山脈,蕾拉在我胸口的分量就越重。到了連跟伊朵嬉鬧都會產生罪惡感時,將天空劃出境界線的山峰已近在眼前。

  南域的天空不過是烏雲重重,山的另一頭卻是雷雲滿天下,黑色的雲朵徹底遮蔽住日光,閃電有如暴雨般轟轟轟地灑落。遠眺這幅惡景的我,腦海突然掠過莎拉拉所說的「無盡落雷」──完全就是那麼回事。

  直接翻山越嶺是不可能的。

  落雷打不中的地底也充滿了致命的瘴氣。

  貝蕾妮卡讓我們一窺「臨界點」的風景,並透過和大姊一搭一唱的方式,告訴我們山的彼端曾有一段輝煌的歷史。

  槍與斧的國度。

  權謀的朝代。

  相愛相殺的勇者。

  吸食魂魄的女妖。

  某位勇者被奉為賢者的黃金歲月。

  還有那名勇者從小聽到大的,神話時代的故事──吟誦著史詩的人偶,腳下是一灘束縛住聽眾的黑泥,因為所有人都被她說的故事深深吸引,沒有一個人對悄悄形成的黑色空間產生質疑。

  「艾克斯之王,是名喚查理曼的強者。」

  查理曼一臉北七地看向我,接著沒禮貌地指了指貝蕾妮卡、比出腦袋秀逗的手勢。貝蕾妮卡沒有制裁這傢伙,視若無睹地說下去:

  「查理曼手下的王牌,是勇者西塔魯瑪爾率領的卡斯提亞家鄉兵。」

  勇者氾濫啊……仔細想想,每代勇者失敗後就會有新勇者降臨,歷史越久的國家當然也會有越多勇者吧。

  「與之對陣的,乃勇者堤拉雅安率領的斯皮爾王國軍。」

  問題是,這兩個勇者的名字跟出現位置……和兩大氏族重疊在一起。我有非常不安的預感。

  「她們的力量十分強大,各有強力的同伴在背後支持,雙方都曾差點征服彼此的國家。」

  喔喔,我跟矮子丕平情況也差不多啊。但是我有朋友我超強,她沒朋友所以她輸了!

  「可是,不管怎麼打,最後總會碰上預料外的變因功虧一簣。」

  果然會這樣……

  「十年,二十年。」

  打打停停了這麼多年嗎?

  「一百年,兩百年。」

  靠北!這是打到往生還在打膩!啊不對,勇者可以無限次復活……

  「在廝殺中萌生的敬意與愛意取代了憎恨,兩名勇者決意逃出毫無未來可言的殺戮戰場。只是,她們眼中的世界沒有絲毫改變。」

  貝蕾妮卡對大姊與查理曼輪番露出無情感的淺笑。

  「一樣的風景,一樣的國度,一樣的君王,一樣的任務。」

  她的笑聲猶如化為氣體的黑泥,將我們由內而外化做漆黑。

  「成為勇者前的記憶,已全部收錄至夏綠蒂的手稿。情報與認知能力產生嚴重的衝突,兩個人距離發狂皆只剩一步之遙。」

  忙了兩百年,回過頭來一切照舊的感覺很奇怪吧……不……更奇怪的是「一樣的君王」這句話啊!艾克斯王叫做查理曼,桑莫王也叫查理曼,要是這兩人連個人特徵都一致的話……!

  「接著,系統判定出錯了。」

  貝蕾妮卡無視於我們各自的焦躁之處,以毫無情感的聲音繼續說道:

  「在兩人精神病發的時刻,她們短暫地失去勇者的象徵。兩人恢復過來時,後到的勇者們已然展開新的征伐。」

  她的聲音不像是在回憶,而是將自己觀測到的事件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兩人之中,比較善良的那個,決定抓住所有勇者來換取和平。比較剛直的那個,以生命為代價實現對方的理想。」

  西塔魯瑪爾的犧牲,並沒有讓堤拉雅安得到救贖。在西塔魯瑪爾被艾克斯王國軍逮捕下獄後,堤拉雅安也主動步入了永無天日的大牢。

  無數個日子過去,人們漸漸遺忘斯皮爾地牢裡的五名勇者,艾克斯大牢中的兩名勇者終於也發狂了。

  雖為勇者、卻又不是勇者,喪失生存意志的兩人被視為服滿刑期的罪犯,由獄卒們扔至貧民窟等死。

  就在這個時候──

  「『──還活著嗎?或者說,還死不了嗎?』」

  被兩國的王公貴族們尊為賢者的貝蕾妮卡,出現在眼神混沌的兩人面前。

  「『我的專精能力是,血統製造。』」

  貝蕾妮卡的勇者之力,能夠讓外來的勇者變成這個世界的一分子。

  「『那麼就祈禱吧。』」

  儘管西塔魯瑪爾與堤拉雅安已失去說話及思考的能力,卻留下為彼此祈禱的反射動作。

  「『只要信仰就能得救啊。』」

  貝蕾妮卡改造她們倆的血統,使其永遠擺脫勇者的身分,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西塔魯瑪爾變成以山洞為家、擬態成女性乳房的軟體動物,一堆堆腫脹或破裂的乳房像是魚卵般擠滿整座洞窟,從母乳中誕生的正是神劍少女。

  堤拉雅安變成子宮狀的棘皮動物,每逢漲潮便會大量沖上海岸,在發育期的邪劍女孩保護下尋找適合安胎的環境,帶刺的殼狀卵巢各產下一胎即死去。

  發育不良的神劍少女無法長出用來排除外敵的發光體,她們只能留在充滿乳香味的洞窟內協助築巢。邪劍少女則是每對姊妹出身時就決定誰該持劍、誰該繁衍。

  那些從巢穴走出來的少女們,都擁有遺傳自母親的劍技與衝動。

  一旦發現彼此──唯有懷著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激昂之情衝向對方。

  這股熾熱到無法透過不完整的感官釋放出來的、只能與對方玉石俱焚的激情,說白了就是──

  「──交配啊!」

  氏族戰爭,表面上看起來是無止盡的相殺……其實是西塔魯瑪爾與堤拉雅安在互訴愛意。

  貝蕾妮卡敲了記響指,黑泥的一面忽然瓦解,我們透過那面透明的牆壁看見豪雨般的落雷,看見在落雷海中掙扎求生的堤拉雅安……或該說是「一隻」堤拉雅安。

  「嗯……!」

  在不斷受到雷擊仍努力堅持下去的堤拉雅安身旁,有個尚未發育完、手持短小雙刃的邪劍女孩,向著我們──向著貝蕾妮卡的雙眼投以微小的怒意。但是,能在落雷海中多撐一秒鐘都是奇蹟了。試圖保護堤拉雅安而與貝蕾妮卡劍刃相向的邪劍女孩,很快就被連續不斷的落雷擊斃。

  貝蕾妮卡望向旁邊。

  大地上滿是堤拉雅安、邪劍少女、邪劍女孩的屍體,地平線的兩端還有更多神劍少女散落的殘骸。

  她們都是想橫越這片不毛之地、侵入南域的群體。

  畫面以快到像瞬間移動的速度移動著,我們從無盡落雷來到永久凍土。貝蕾妮卡踏進大型冰雕似的都市廢墟,裡面處處可見將結冰屋舍當成洞窟寄居的西塔魯瑪爾。大量分佈在冰牆外側的神劍少女很有效率地將入侵者團團包圍,然而所有的攻擊都只是飛蛾撲火。

  之後,貝蕾妮卡就只是踩點般前往各個主要巢穴,時而誘敵自殺,時而以紅色閃光迸射出的光線摧毀整座巢穴。她的足跡遍及山的另一頭,所到之處只有毀滅與屍骸。我們宛如大屠殺的見證者,除了默默看著貝蕾妮卡「教訓」她的孩子們,什麼都做不到。

  漫長且令人痛苦的殺戮,無關乎歷史與情感,僅僅像是撲殺害蟲般進行著。

  我很想知道貝蕾妮卡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做這件事,可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顯現出一絲情感。

  屠殺結束,黑泥退去,猛烈的饑餓感與乾渴感竄上喉嚨,原來外頭已經天黑了。

  貝蕾妮卡看似從未動過般佇立於眾人眼前。她先後看向每個人,接著以漠不關心的口氣說道:

  「只要這個世界的某處仍有勇者活躍,你們就只是不斷輪迴重生的靈魂碎片。跳脫輪迴的方式,唯有在佔據足以成神的容器之時。那即是現在。」

  大姊與查理曼皆一臉嚴肅。

  「守護神的力量遠不及黃金樹,妳的願望仍可藉由他人實現。」

  蕾拉以右手撫著胸口。

  「偶爾對那彆扭的孩子說說話呀。」

  希瑪壞笑地豎起大姆指。

  「機會不再,別錯過了。」

  伊朵眼眶泛淚點點頭。

  「我可以特別為你製造全新血統。」

  謝謝妳的好意但我不打算成為軟體動物。

  『或是棘皮動物。』

  no喇……!

  『嘰嘰嘰……』

  貝蕾妮卡似乎有私下和每個人心電感應,她在說著上面那些話時,大家腳邊其實也還有黑泥攀附。或許是因為她的能力,我們才能得知這麼多本來不該知曉的事情。

  ──所以說,伊朵!別錯過機會了!

  「我知道……欸?你是指什麼?」

  當然是在夜深人靜的荒郊野外修幹的好機會!

  「笨、笨蛋……!」

  嗚嘿嘿!

  這位小妞屁股很翹唷!

  咩修幹謀!

  「誰理你啊豬頭!」

  啪!啪!

  伊朵先是生氣地搥我幾拳,然後轉頭確認大家都沒在注意這邊,又悄悄地湊進我懷裡,從後拉下褲子。

  「被發現的話……要趕快分開喔……」

  喔耶!一杆進洞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