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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1 / 2)





  她当然不能说,不止不能说,她还必需装得若无其事般与这个杀父灭门的仇人虚于委蛇、有说有笑。每对曹海笑一次,她心里的愧疚与痛苦就深一分……

  简家满门三十七口人命,她恨不得生啖其肉,活剐其骨。

  可只有曹海相信她记忆恢复,相信她并没在水仙庵里听到他的名字,他才能暂时放心,才会真正回江宁……即便只是短暂的安全,他也许仍要灭口,但这一点点的时间,已经是她给自己争取到的最有利条件了。

  “无法定罪只是暂时的,既然知道了是谁,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总能发现蛛丝马迹将他绳之以法。”陆徜的手拭过她微红的眸。

  她闭了闭眼,并没流泪。

  “那要多久?一年?两年?可我不想等了……一刻都不想!”

  “那你想如何?”陆徜的指停在她颊侧轻轻摩挲,温柔安慰。

  “我不想如何,我只想回去。”明舒却陡然用力挥开他的手,拒绝他的温柔。

  “我陪你。”陆徜依旧是同一句话。

  “不必。陆大人,救命之恩与这大半年的照顾,我会铭记于心,但是简家的事,我的事,通通与你无关,用不着你管。”明舒退开半步,与他划下界限,“我知道你心中所思,但从你我在江宁说清那日起,我心中就再没你这个人,你别自作多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你!你若愿意,我仍可视你如兄,你若不愿,那便如当日那般。”

  当日那般……此别不逢,余生陌路。

  绝情之言,落地如石。

  她每说一字,陆徜便觉心脏如针刺一下,渐渐被刺成千疮百孔,痛到呼吸都困难。

  江宁分别那天,她是不是也和他现在一样?

  “你无心于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明舒……”他顿了顿,这话开头有些艰难,但后半句却是斩钉截铁,“是我把你带到汴京的,我也必定将你平平安安送回江宁。”

  “陆徜!”明舒眉心紧拧,急得直呼其名,“我说了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为何还要死缠烂打?”

  陆徜同样冷下脸来,不容置喙道:“你不必再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去。回江宁的事我马上安排,最快五天后就能动身。”

  明舒倒抽口气,忍不住拽住他衣袖:“我说了不用你陪!”

  陆徜反手一握,攥住她的手,忽倾身将她抵在廊柱之上,眼眸仿如噬人般盯着她,沉声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他的气息,如同火焰,又化作无形爪牙,将人狠狠禁、锢。

  明舒从未见过他如此专横霸道的模样,那些被他教养压抑下的属于从前陆徜的戾气倾泄,一时间让她怔住,等到回神要反驳时,他却又忽然拉她朝外走去,边走边唤人。

  “轻摇,从现在起,你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她身边,不得离开半点,若出半点差子,唯你是问。”

  被他点到名的轻摇诧异地从曾氏屋里跑到庭院内,陆徜声音却没停,继续道:“我会另外再派人不分昼夜守在你附近,你若要出门可以,先来找我。”

  这分明是要将她软禁的模样。

  明舒怒极:“陆徜,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道就好。”陆徜回头冷道,目光中已不余温色。

  “你没资格管我!”明舒气到扬声斥责。

  陆徜只是不理。

  院中所有下人都被二人这阵仗惊到,魏卓和曾氏也从屋里匆匆出来,站在庭院又惊又忧地看着他二人。曾氏心忧如焚,脚步踉跄一下,眼圈泛红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魏卓见势忙托住她手腕扶住人,难得冲陆徜和明舒动怒,沉下脸喝斥道:“你二人还要你们母亲担心到何等地步?”

  只这一句话,便让陆徜与明舒都住了嘴。

  陆徜松开手,明舒望望曾氏,又望望陆徜——

  她不能,绝对不能让陆徜陪着她离开汴京。

  这一趟有去无回,她要去的是临安,而非江宁。

  第118章 分别

  陆徜说到做到, 果然将明舒拘在家中,令人寸步不离地守着。明舒被看得太严,脾气上来, 大有和陆徜闹得势不两立的模样。若是从前,两人吵架, 吵着吵着气也就散了, 不是陆徜低头, 就是明舒服软, 总能很快和好, 但这一回,陆徜是铁了心不肯遂明舒的意。

  他只怕,自己这手一松,她就像条溜滑的鱼, 不知道从哪条缝里游走。

  明舒的气性,也不知道是哪天过去的,七月见底的时候, 她忽又收敛了脾气,恢复了旧日和气模样, 又将应寻请到家中,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合计什么。

  只要明舒不出去,陆徜都随她的意,甚至还乐意多几个人上门替她排遣心情。

  就这般过了几天, 明舒忽然找上陆徜,要求出门。

  ————

  七月二□□晴天。

  陆徜被革职在家,无事缠身, 便陪明舒走这一趟。

  明舒约了人在保康街见面, 等人的空档, 她与陆徜进了沿街的香饮铺歇脚。老板将二人点的香饮送过来的时候,明舒道了声:“劳烦替我送两碗给门外站的那两位大哥。”

  老板闻言往门外看了眼,门口站着两个双手环胸的大汉,他有些诧异,却并没多问,应声去了。

  “你是有多不放心?”明舒见陆徜不作声,便轻嘲他。

  那不是别人,是陆徜派在她身边监视的人手,就算是陆徜亲自陪她出来了,也仍旧跟着。

  “对不起。”陆徜没什么可说的,低头啜饮,又问她,“约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