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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自我迫使我想要靠近枫叶。于是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我学会了走路。这就是关于我的自我最初的故事。一个始于枫叶的美好故事。”

  青年用双手交织撑起下巴,对着呆愣的半精灵笑了笑,眼神少有的明快活泼:“也就是说,我是因为‘美’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美’就是我与世界的联系。所以如果我手持利剑,必不为私利,而是为守护‘美’而战,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并可以不择手段。”

  所以他才一直对父亲的担忧和掌控不以为然。父亲实在是多虑了。犯罪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很简单,是宛如呼吸一般的本能。也因此太没挑战性了,太枯燥无聊了。

  人生短暂,总要给生命找点意义,才不负来这世界一遭。这是个多么美丽而又丑陋的世界啊。所以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这份美丽,并将永远把手里的利剑对准邪恶和丑陋。

  不因正义,不为公义,无关法律和道德,只是因为这样足够有趣,而他想这么做而已。

  凯恩斯愣愣的看着乐景,问道:“美是什么?”

  “每个人对于美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乐景轻轻一笑,眼神宛如悬挂在苍穹之上的银河,明亮,华美,永远璀璨,永远闪耀:“对我来说,有趣就是美。有趣的人是美的,有趣的世界也是美的。为了守护有趣的人和世界,我会成为时代的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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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的乐景还是比较稚嫩的,还没有形成成年后他的成熟“美学理论”,但是他已经开始学会守护美好的事物了。民国世界原身的妹妹有一颗纯洁无瑕的赤子之心,对于他来说是足以让他守护的美丽,所以他会扮演一个好哥哥。但是如果李淑然变“丑”了,那么乐景会马上抛弃她,只会出于义务给她提供基本的物质生活,他的眼睛里甚至不会映入李淑然的身影,他会彻头彻尾的无视她。

  乐景算是一个非主流的反社会人格患者,但是同时他也有和bbc版本里拥有反社会人格的福尔摩斯重合的地方,那就是同样厌倦平淡,追求刺激或有趣的事物。

  第12章 民国之写文(11)

  在去见守夜人的路上,杨经纶幻想过很多次守夜人的模样。通对对《鼠眼看人低》的解读,他认为写出如此深邃思想作品的作者应该是个受过很好教育的成熟男性,思想开明进步,他要有一定的阅历,同时还要有很深的人文关怀。

  慢慢的,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青年或中年文士形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应该上过大学,说不定还有留洋背景,这样也能解释出他之前为什么一直籍籍无名。

  他作为首先发现这匹千里马的伯乐,这次会晤之后他们之间也许会建立友好亲密的联系,他会一手挖掘、培养守夜人,让他名扬天下,让他从一个默默无闻新人成为举世闻名的大作家,他们两人的私人友谊也会被传为佳话。当然他也会因此晋升为资深编辑,在报社里拥有越来越多话语权,有朝一日成为报社总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怀着对未来的种种美好幻想与期待,他在来信地址标注的四合院门前站定,激动又紧张地敲响了房门。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门房探出头来,眼神警惕:“你找谁?”

  “你家主人是不是往《文学报》投过稿?我是《文学报》的编辑,收到他的信稿后特意前来拜访先生。”

  “你等等。”门房合上了门,杨经纶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几分钟后,院子里重新响起了脚步声,门房再次打开了门,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模样:“老爷让您进去。”

  杨经纶跟着门房来到前厅,就见到一个青衫少年人笑着对他拱拱手:“麻烦先生特意跑一趟了,快请坐。”

  杨经纶糊里糊涂的坐了下来,纳闷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少年。他看起来还未及弱冠,身影瘦削羸弱,脸白如玉,唇白无色,唯独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琥珀色双眸光华流转似乎蕴含着无限生机,冲淡了他身上的病气。这是一个身体病弱却心志坚定之辈,这是杨经纶对其的第一印象。

  眼看着少年一副主人的姿态招呼他,杨经纶纳闷:“在下杨经纶,是《文学报》的编辑,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这个年纪,莫不是守夜人先生的弟弟或者儿子?

  少年回答:“我姓李,木子李,名景然,未及弱冠不曾取字,您直接喊我的名字就是。”

  “我比你年长几岁,就斗胆称呼你一声贤弟了。”杨经纶迫不及待地问道:“景然贤弟,我这次是来拜访守夜人先生的,你看……”!什么时候让你爹或你哥出来见见我?

  然后杨经纶就见那个少年眨了眨眼睛,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古怪,然后在他心急如焚的目光里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回答:“我想你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我就是守夜人。”

  啥?

  这个年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少年就是守夜人?也就是说《鼠眼看人低》这样有深度有内涵的文章是出自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之手?

  他不是开玩笑吧?他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

  少年耸了耸肩,眼神有些无奈:“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而且我也没必要撒这种很容易就会被拆穿的谎言。”

  杨经纶的理智也慢慢回归了,他尴尬地笑了笑,明白自己问了句蠢话。想想他刚刚还恬不知耻的称守夜人为贤弟,他就懊悔地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既然他就是守夜人,那么贤弟之类的称呼自然是要不得了,他肃容拱手道:“是我唐突了先生。”

  “我没想到写出如此优秀作品的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是我狭隘了。”

  杨经纶不由用全新的目光去看待眼前的少年,不住感慨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明明他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话如此老气横秋实在有些滑稽,不过杨经纶却没意识到这一点,此时他迫不及待想把自己从书中获取的感悟向原作者倾诉,他说了很多很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先生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但是先生肯定了他对文章的解读,对一名读者来说没有比原作者的肯定更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在宣泄过自己的激动之情后,杨经纶终于进入了正题:“我观先生文风老辣,剧情结构精妙,不像是新手,先生之前是不是在其他报纸登过文章?”

  “只在家乡的小报里刊登过一次文章,不是很有名的报纸,不提也罢。”乐景回答:“我一直很仰慕《文学报》,所以《文学报》是我在北平投稿的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报社。”

  杨经纶与荣有焉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报社开给新人的价格一向是千字一元,先生的作品虽然优秀,但是之前毕竟是没有什么名气的新人,所以……”

  乐景理解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千字一元的价钱已经很公道了。”

  杨经纶松了口气,“您能理解就太好了。我回去会和总编好好商讨,争取让先生的文章早日登上报纸,让更多人看到的。”

  乐景笑着点了点头。老实说,他现在的心情也十分激动,这可是在后世威名赫赫的《文学报》啊,是被誉为华夏现代文学的摇篮,旗下作家囊括了半个华夏文坛,影响了整个时代人思想的《文学报》。

  乐景至今还能记得他幼时观看电视转播的庆祝《文学报》百年诞辰的典礼上,时任主编发表题词中的一段话:“创刊百年,百年风云,百年清名,俯仰天地,无愧于心。国难之际赴水火,舍生取义求大同,或成或败,或囚或殁,人不知之,岂曰无声?青史为证!岂曰无声?山河既名!”

  这般豪迈悲壮的题词深深触动了当时的乐景,他为每个字句里浸染的人性之美深深着迷。

  《文学报》成刊的百年里,不知诞生了多少以笔为枪剑的斗士,他们攥紧手中的笔,一点一点捅开了这个国家上空近百年的黑夜,让几亿已经习惯了在黑夜里生活的国民看到了光!乐景敬佩这些逆流而行的先行者,他们是世界的星火,是人类的光辉,是时代的长矛,注定与命运为敌。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美丽得让乐景窒息。现在,就让他和他们一起举起手中的火把吧,让那火光透过纸面照进读者的心里,让那火光在大江南北升起。

  火光会烧掉旧华夏一切黑暗腐朽的东西,最终涅槃重生的新华夏会在旧时代的残躯上笔直站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生所著的《鼠眼看人低》会是系列小说吧?”

  在乐景点头后,杨经纶恳切的说道:“先生接下来的作品,请务必也要选择我们文学报。以先生之才,千字一元的稿费只是暂时的,我相信待小说刊登后,先生的稿费最低也会涨到千字两元。”

  乐景爽快地点了点头。就算杨经纶不说,他也会选择文学报的。文学报对于他这个资深文青而言可是代表一种情怀。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杨经纶一怔,“什么条件?”

  乐景说:“我希望你们报社能给我派个专属编辑,有关我的一切个人信息都要对除专属编辑外的人保密。”

  一来他现在羽翼未丰,不想太过高调惹来是非,二来,他也怕李廷业顺藤摸瓜找上门来。他今年不过16岁,还没成年,李廷业管教未成年的孩子不论从法律还是道义而言都是无可指摘的。等到他成年后李廷业对他的束缚也就只有道德层面上了。所以他起码要低调苟到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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