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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2 / 2)


  接下来的话,仁德帝咬紧牙,才勉强说出:“若是生下来后,一切正常,朕自然会留下他。”

  孝贤皇后听到这个,简直是犹如遭受雷击一般,两眼发直地看着仁德帝。

  这个男人,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他只是没说而已……

  孝贤皇后浑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犹如飓风中挂在枝头的枯黄树叶一般。

  她咬着哆嗦的唇,终于僵硬地说出:“皇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也想为皇上生出皇儿啊……”

  仁德帝苦笑一声:“皇后,朕绝非薄情寡义之辈,你这些年守在宁王府,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照顾了永湛那么几年,朕一直感念你的恩情,后宫之中,妃嫔虽多,可是你却是唯一的皇后。你若是知道朕的心思,当安守本分,不该生出这等念头。”

  他垂眸,望着她的皇后,低哑地道:“现在,你便跪在这里,给朕想。”

  他一字一字地道:“今日柔妃小产,虽则她本来胎象不稳,可是到底是小产了,须要有一个人出来应罪。朕不想理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这其中的魍魉伎俩,朕只想让朕的皇后给朕想一想,这到底是谁来应承这件事,然后把那人给交出来。”

  皇后猛然抬首,望向仁德帝。

  仁德帝眸中冷厉,刚硬的脸上散发着凛冽森寒:“皇后一日想不出来,便跪在这里,给朕一直一直想,直到皇后想出来的那一天。”

  说完这话,他便撩起龙袍,抬脚大步离开。

  走出这寝殿时,他沉声吩咐道:“所有人等,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进出,违令者——斩。”

  最后一个”斩”字,他说得缓慢而清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也传入了寝殿内孝贤皇后的耳中。

  所有的人都脚底发软,噗通跪在那里,自心地发出克制不住的寒意。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仁德帝乃是马背上征战多年的帝王,他若震怒,其结果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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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这翊坤宫,仁德帝深沉的目光望着夜空,夜空晦暗,此时秋风起,正是一年之中最萧杀的时节。

  他一声不吭地抬脚,走在这皇宫回廊之中,却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

  身后跟随着一班侍卫太监,可是他却半分不曾理会,他就这么走着,仿佛一个人走在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的脚停在了一处宫苑,这宫苑倒是极为眼熟的。

  这里正是敬舒宫,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一旁的太监忙上前,恭敬地道:“今日容王和容王妃便宿在这敬舒宫了。”

  仁德帝点头:“好,既如此,让他们好生安歇吧。”

  说着,转身就要抬腿离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道:“皇兄。”

  仁德帝回首,却见夜色之中,他的弟弟永湛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就这么站在秋风之中。

  ☆、132|8.26

  仁德帝回首,却见夜色之中,他的弟弟永湛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就这么站在秋风之中。

  容王俊美的脸庞依旧淡淡的,不过却是道:“皇兄既然过来了,何不坐坐?”

  仁德帝的唇动了动。

  容王到近前,抬手握住仁德帝的胳膊:“皇兄,阿宴陪着孩子们歇下了,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喝酒吧。”

  容王的声音,带着一点近似软和的请求。

  其实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的皇兄说话。

  永湛一向是淡定的,坚强的,甚至漠然的。

  仁德帝望着弟弟,半响终于点头:“好。”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凉意,仿佛在这萧瑟的夜色中穿梭了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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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室之中,仁德帝和容王各自坐在金丝檀木桌一侧,两个人面上都没有什么神情。

  大太监此时已经下去,就安静地守在门外。

  一旁有宫娥正蹲在四神温酒铜炉前,拿着扇子轻轻扇着铜炉中的银炭,而另一个宫娥则是拿着火棍拨拉着。

  四神温酒铜炉上,一个古朴的铜壶里放着酒,此时酒已经开始热了起来,些许热气在室内氤氲,于是酒香四溢。

  容王望着这铜炉,眸中带上了回忆的色彩:“皇兄少年之时便爱喝酒,且喜用此壶此炉来温。”

  仁德帝听到这话,原本暗沉的眸子染上一点暖意,望了眼那铜炉,点头道:“当年你才三岁,我就喂你喝了一口酒。”

  容王也想起来这件事,记得当时自己喝了后,脸都红了。

  恰好父皇召见皇子,没奈何,他就这么被奶妈带了过去。

  到了那里,父皇见他满脸通红,还以为怎么了,便招来了御医,结果御医一查,说是并没有病,只是喝酒后气血上涌而已。

  当时父皇震怒,没奈何,皇兄跪在御书房整整一个时辰,并发誓从此后不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