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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执念(2 / 2)

  “哦!京兆扣着了,蒋相公想讨呢,老李又不傻,能给他?!蒋相公派了两回人去,再没讨着,怕是要亲自去了。老李揣着案卷来了,遇着了我,让我赶紧寻相公,再寻不着您,他就先把这事儿禀到圣人那里。”

  郑靖业转头就走:“看看去!”

  郑靖业带着唐文渊一路杀过去,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却是走得脚下生风。办公室外头就听到李幼嘉在与蒋进贤扯皮,蒋进贤正说:“不过一件案卷,何劳京兆亲自送来?”

  李幼嘉声音朗朗,几乎就是扯着嗓子要让全大正宫都听到:“蒋相公差仆役向下官索要状纸苦主,又不肯写收据,下官这其中有诈,只好亲自过来了。原来真是相公差遣?”

  蒋进贤牙都要咬碎了!他容易么?这祁王妃是原太子妃的表妹,祁王自然是隐形的太子一党,太子倒台,祁王就是个无主浮木,蒋进贤也想拉他来做自家外甥帮手,一个人情而已。

  郑靖业听到声音就放缓了步子,慢慢踱了进来:“什么事这样热闹啊?”

  蒋进贤暗道一声晦气,对郑靖业愁道:“安民来的正好,我这里正愁着呢。圣人为齐王的事情已经气着了,现在再拿亲戚不法事去烦他,恐怕不好罢?”

  郑靖业道:“什么时候的事?”

  李幼嘉见缝插针地答道:“就是今早,下官还没来得及审呢,蒋相公就差人要案卷要苦主要证据,下官也是为难呢。”

  “还没审结?”

  “还没审结!”

  “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审去啊。审完了报上来。”

  “下官领命。”

  两人一唱一合,把蒋进贤给挤兑到一边儿去了。

  蒋进贤:“……”赶紧派人去祁王那里提醒吧。

  祁王提到蒋进贤传过来的话:“令岳办了些糊涂事儿,苦主告到京兆那里,郑相公必要严查。蒋相公也拦不住,使小的来知会千岁一声,早作打算。圣人为齐王的事情已经不快了,此事若是事情扯到千岁身上,恐怕气着圣人,反而不美。”手一抖,正在赏玩的一只花瓶掉到地上。

  破碎声中,蒋家仆役躬身退下去了,祁王府的宦官摒息上来道:“千岁?”

  祁王回过神来,看看空着的双手,一脸平静地道:“把碎片儿收拾了,别扎着人。”

  “是。”

  祁王缓步走出小花厅,踱到书房。书房里正有个短须的中年人在看书,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是祁王,缓缓放下书:“殿下有忧?”

  祁王冷静地复述了事情的经过:“先生怎么看?”

  “赵逸心已死,也就是读读书,却是不明事理的。”

  祁王长揖到地:“先生教我。”

  “等!”

  “等?”

  “不错,”赵逸满眼沉痛,“我自常思废太子何以败,究其原因,不过是急躁二字。眼下消息是蒋进贤给的,他会无缘无故对您好?且案子还没审结,王不宜妄动!”

  祁王问道:“就什么都不做?”

  “派个人,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京兆尹不会说的话,对您、对王妃一定会说的。”

  “就依先生。”

  祁王府的效率颇高,兼之被京兆审案之后岳父家也是有些紧张,女婿一问,也就说出了个大概:“那个,是为了给王妃凑齐了嫁妆好看。”嗯,夺人田园什么的;因为觉得人家闺女长得颇像王妃的一个婢女,想凑个对称买良为贱什么的,他们不觉得是大事儿。

  祁王砸了一块儿上好的砚台,再问赵逸:“还等么?”

  “千岁,别人说什么都是虚的,圣人觉得您好,才是真的好。在圣人眼里,千岁不能有瑕疵。”

  “我意离婚,如何?”

  赵逸闭上了眼睛:“一切皆在于王。”

  “先生心苦。”

  “又一个世家要没脸了。”

  “我心亦苦。”

  “圣人不喜我等世家,千岁不要露出行迹才好。尤其是,郑靖业也不喜欢世家,当年就是有这个奸人在……”赵逸一阵哽咽。

  “太子储君,以臣诸君,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朝一日,请正天下风气。

  赵逸的话里没有指示对象,祁王知道,这是对他的请求:“请先生为我草拟表章。”

  第二天,祁王果断上书,向他爹请示:要离婚!顺手把老丈人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