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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2 / 2)


  他惊望着妻子腰肩手臂处涂着药的青肿痕迹,连碰都不敢碰,简直心疼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方哑声问道:“……怎么回事?”

  温蘅依在他怀中,垂着眼轻轻道:“我前几日,不小心摔了一下……”

  ……不……浓郁的熏香,是从昨夜开始,而昨日……沈湛忽地想起他一个人跪在祠堂深处时,外头像是有什么声响,他当时以为是生气的母亲离开祠堂后,在外头摔打了什么东西……却原来,是母亲对阿蘅做了什么吗……若只是自己不慎摔倒,阿蘅没必要这样刻意掩饰……

  沈湛腾地起身下榻,拿起衣架上的外袍就往身上披,温蘅知道他是要去找母亲,她就是怕会这样才会掩饰,急得赤足下榻,拉住他的手道:“明郎!你去找母亲又如何呢?无非是和母亲再吵一架,你为了我与母亲吵得越厉害,我和母亲的关系,就会越来越糟……”

  沈湛在她急切的声音中顿住手,他望着眼前的妻子,心中又痛又怒,抬手轻抚上她的面颊,“……当初在青州向你求婚时,我说过的,此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我知道,我知道……”温蘅握住他的手,“母亲这次是气急了,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忍耐,也一定会告诉你……”

  “……不会再有下一次……”沈湛将温蘅轻轻拥入怀中,如护至宝,沉声许诺,“永远都不会有下一次!!”

  翌日,华阳大长公主晨起梳洗,侍女报说侯爷一直等在外面。

  华阳大长公主想了一瞬,即明白他大抵是为温氏那妖妇而来,冷哼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沈湛步入室内,向母亲请安,大长公主瞟了他一眼,“别假惺惺了,是为我前天推倒温氏这事儿,来‘兴师问罪’的吧?有话就说。”

  沈湛道:“阿蘅幼失慈母,自嫁入武安侯府以来,一直把您当做生身母亲侍奉,您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

  “她若给我当丫鬟,我兴许还会喜欢她,可我的儿媳、武安侯府的女主人,她这寒微之人,没资格做!!”华阳大长公主言辞冰冷,“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我华阳大长公主,永远都不会接受温氏这个儿媳!!”

  沈湛静静地望着母亲道:“您是我的母亲,她是我的妻子,您与她,都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希望您能接受她,如果您做不到,也请您不要再伤害她”,他略顿了顿,声音很轻,却极坚执,“您虽痛恨我没出息,但您到底,也只有我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我想,您也不希望儿子出什么意外,武安侯府,后继无人。”

  他朝母亲深深一揖,转身离开,华阳大长公主气得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拂扫到地上,明郎从小到大都是孝顺孩子,从未如此忤逆过她,温氏,都是因为这个温氏!!她就不信,她拿她没办法!!

  沈湛离府上朝,朝后又与几位大臣,同被召至御书房议事,几桩要紧朝事议毕,圣上独独留了他下来,望着他欲言又止,似是有话要说。

  沈湛等了一阵,圣上终于开口,道:“昨日在你府中时,朕无意间听见你府里几个下人议论姑母与你夫人关系不合,姑母好像还对你夫人动了手,这事……你知道吗?”

  沈湛黯然道:“微臣知道”,想到圣上一个外人,竟比他这个做丈夫的,还早些知道此事,心中更是惭愧。

  圣上“哦”了一声,又静静望了他一阵,问:“为何关系不合?甚至到了要动手的地步?”

  沈湛低道:“……母亲嫌弃内子出身寒微……”

  圣上却听笑了,“就为这个?明郎啊明郎,你还把不把朕当兄弟?与朕太生分了!”

  沈湛不明所以地望向圣上,见圣上笑拍了拍他的肩道:“这种小事,你说一声就是。”

  日暮时分,沈湛自官署回到武安侯府没多久,宫中即有人来传旨,温蘅自然以为这圣旨是传给母亲或明郎的,让他快些去接旨,明郎却含笑拉着她的手,往正堂处走,“这圣旨,八成是给你的。”

  温蘅当然不信,嗔看着他道:“别拿这种正经事来胡说。”

  “我说真的”,沈湛边走边将今日御书房之事告诉温蘅,“陛下说要封你做诰命夫人,按我的官职爵位来说,应是三品淑人,但陛下一向待我宽厚,破格往上提一级,二品郡夫人也有可能。”

  夫妻二人笑走至正堂前,华阳大长公主也已到了,冷冷瞥看了眼亲密相依的年轻夫妻,一家人跪地迎旨,传旨内监展开圣旨宣道:“武安侯夫人温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上敬婆母,内襄夫君,堪为女子典范,今封为一品楚国夫人,赐金玉十箱、丝帛十箱、古玩十箱、掌事女官一名、宫女六名,钦此。”

  第17章 设局

  哥哥一向心细如尘,温蘅特意等身上伤都养好了,才去青莲巷见他,这时离春闱之期只剩三日了,哥哥原正在窗下奋笔疾书,见她来了,立即笑着起身朝她作揖,“草民参见楚国夫人~”

  温蘅忙上前扶起温羡,“哥哥要这样,我可恼了!”

  温羡笑着直起身,“妹妹莫恼,我是真心为你高兴。”

  兄妹二人携手走至书案旁坐下,举朝最年轻的国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那日接到圣旨时,不光是我,明郎也吓了一跳呢。陛下事先同他说过要封我为诰命夫人,明郎以为最多最多,也就是破格封为二品郡夫人,没有想到会是一品国夫人,真真天恩浩荡。”

  今上与武安侯情谊深厚之事,世人皆知,温羡亦如世人,不会将此事发散多想,都只纯粹认为,是圣上厚待武安侯府而已,他握住了妹妹的手道:“原还想快些科举为官,等着妹妹朝我作作揖,没想到是我先拜了妹妹,但我心里高兴,真的高兴。”

  上元节那日,极少踏足武安侯府的他,难得地去了一趟,却遭到了华阳大长公主那般讥讽,对他这个偶然来府的外人,都尚且如此,对在府中妹妹的态度,温羡已可想象,定然比平日“报喜不报忧”的妹妹所说的,还要坏上许多。

  想要快些科举为官,想要步步高升、青云直上、位极人臣,为妹妹提供权势的倚仗,令华阳大长公主再也不能那般轻视贬低妹妹,温羡心中做如此想,但青云直上怎么可能一蹴而就,妹妹能先蒙圣恩,被封为一品国夫人,京中贵妇,无有出其右者,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温羡心中安定了许多,温蘅浅笑着望着哥哥道:“我也等着朝哥哥作揖的那一天。”

  温羡笑道:“都说寒窗苦读十载、十年磨一剑,哥哥这剑,泡在青州山水里都快十五六年了,也该拿出来试一试了,不然,都该锈了。”

  温蘅嗤笑,紧握住哥哥的手道:“哥哥定能金榜题名。”

  “既然嘉仪不喜欢那些世家子弟,要不,从本届春闱中择出一名年轻隽秀的人才,封为状元,以尚公主,皇儿以为如何?”

  御花园中,太后如是对皇帝道。

  皇帝正亲自搀扶着太后游园,闻言道:“朕也正有此意,一般的世家子,也受不住嘉仪那性子,让她低嫁些,驸马迁就她些,兴许还能夫妻和乐。”

  太后笑,“皇儿这是怪哀家太宠爱嘉仪了?”

  皇帝笑称“不敢”,只道:“嘉仪那性子,确实该收敛了些了,总是要为人妇为人母的,应当沉稳些。”

  太后叹了一声,“嘉仪已经十八岁了,承欢哀家膝下,还能有几日呢,且让哀家,再疼她几日吧。”

  皇帝也不再多言,继续陪着母后游园赏花,此事传到容华公主耳中,她陡然急了起来,春闱就在这几日,等下个月殿试,皇兄选出前三甲,难道她真要奉旨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状元郎?!!

  容华公主忧急如焚,想了半日,私下约见了姑母华阳大长公主。

  华阳大长公主从前将容华公主当作未来儿媳看待,平素十分亲近,宛若一家人,但自从儿子硬请旨求娶了温氏为妻,她再见容华公主也是尴尬,相较从前,关系冷淡了许多。

  华阳大长公主,以为容华公主记恨上了武安侯府,记恨上了自己儿子,没想到应约一见,深聊后才知,公主依然对明郎痴心一片,甚至愿以堂堂公主之尊,去做武安侯继妻。

  华阳大长公主心中原本将熄的火焰,瞬间重又熊熊燃起,她和蔼地将满面泪痕的容华公主搂在怀中,温柔安抚道:“姑母心中,从来就只有你一个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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