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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2 / 2)

  纪寒川逼问:什么样的服务生!

  就是服务生啊,纪宁生努力解释,迎宾,招待客人,端盘子就这些事

  纪寒川重重地吸气,是的,榕庄里面分为两个部分,泾渭分明,纪宁生应该不是那里的。

  哥,你别在榕庄工作了,纪寒川喉咙里像是有砂纸在钝钝地磨,一开口,滚烫的热息夹杂着血气,我们现在不那么缺钱了,你休息一段时间也好,找别的更轻松的工作也好,不然,你去读书总之,你别待在那

  纪宁生想问为什么,但一看纪寒川连站都要站不稳,赶紧扶住他让他躺床上去:好,那我今天就辞职。

  纪寒川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他仰躺在那里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成片成片的白,从视网膜里蔓延至感官的每一寸,遍体生寒。

  他的身体像是一座被打碎后又黏补起来的雕像,每一道骨缝里都是撕裂过的伤口,脆弱得哪怕如今再掉落下一根羽毛,都能砸得他再次分崩离析。

  小川纪宁生在床头坐下,握着纪寒川的一只手,他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来,小川,你跟顾四少爷是什么关系?

  纪寒川呆滞的瞳孔里终于有一点光彩缓缓流动:

  顾珩北是我的好朋友。

  有多好啊?纪宁生问,你上大学也没多久,认识的时间应该不长吧?

  是不长,纪寒川雕像般僵硬的面部线条在提及这个名字时有了细微的变化,是一种自内而外的放松柔软,但我们很好,特别好。

  小川啊,纪宁生焦急地说,你这次被打,跟顾四少有关对不对?所以顾先生才来找你小川,他们那些人,不是我们平头百姓惹得起的,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敌人都不行,你看你现在这一身伤还无处说理就是证明

  哥,纪寒川转脸看着纪宁生,你想说什么?

  纪宁生踌躇半晌,还是说道:小川,我答应你辞职,你也答应哥哥,别跟顾四少来往了,你年纪小,很多事情都还不懂,我在榕庄里见得多了哥不想跟你说那些事但是你听我的,哥肯定不会害你,顾四少爷那样的人,怎么会简简单单和你做朋友再说了,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顾四少是什么人啊?他那样的人啊,咱们是高攀不上的。

  病房里,纪寒川漆黑纤长的睫毛像疲惫的蝶翅一般缓缓合拢,久久无声。

  病房外,顾珩北的手放在门把上,面无表情得像是一座被凝固在那里的冰雕。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的矛盾都摆上台面了。

  小北拥有的很多,他要和小川在一起,是一直在放弃属于自己的东西。

  小川一无所有,他要和小北在一起,只能拼了命地往上爬。

  他们都用尽一切,要进到对方的世界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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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轰隆

  一声惊雷突如其来,就炸在顾珩北的耳边,顾珩北猛然抬头,迷茫的眼睛失神了一瞬,慢慢有了焦距。

  明明还是中午时分,外面的世界却灰沉沉的,顾珩北从三楼的窗户望出去,视野里是成片绵延的铅灰色,夹杂着银蛇般的闪电穿梭其中。

  六月台风季,气象台前几天就发布过台风和暴雨预警。

  纪寒川住院已经一个星期,顾珩北也没离开过医院,他白天实习,晚上住在值班室里,现在是午休,他刚趴在桌上小眯一会,就被惊雷震醒了。

  外头和楼层齐高的香樟树哗啦啦地响,茂密的枝条打在窗玻璃上,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什么似的。

  顾珩北看了眼时间,起身往纪寒川的病房走去。

  接连一个星期顾珩北都没怎么跟纪寒川说上话,纪宁生大部分时间都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一看到顾珩北就跟炸了毛的兔子,又是惊恐又是惧怕。

  纪宁生这个样子当然弄得谁都不自在。

  纪宁生不在的时候纪寒川又在睡觉,他的精神不太好,低烧起了退,退了起,人总是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操使自己得太厉害,身体里每一个饱受他虐待过的细胞都趁他虚弱发起了反攻。

  那时候顾珩北也不忍心吵醒他。

  顾珩北察觉到纪宁生在故意隔开他和纪寒川,他有点烦纪宁生。

  如果换了个人在纪寒川面前编排他,挤兑他,顾珩北别说开怼了,皮都给对方削一层。

  但顾珩北也知道纪寒川跟他哥哥的感情非常好,他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比顾珩北对纪寒川更好,那大概只有纪宁生。

  病房门掩着,纪宁生的声音絮絮叨叨地传出来:这汤我熬了三个多小时的,你再多喝点,喝骨头汤能长骨头

  哥纪寒川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很无奈,我已经喝了两碗了。

  就剩一点了,你都喝完。

  你喝吧,你也还没吃饭。

  我等你吃完再吃!勺子碰着碗,发出清脆的声响,顾珩北人还没进去,都能猜到肯定是纪宁生又在跟塞鸭子似的喂他弟弟了,这汤里我加了花胶,买了最好的,很贵的,不要浪费啊

  那你也喝。

  我好手好脚的,给我喝才浪费了

  每天都这么兄慈弟孝。

  顾珩北敲了敲门,房间里安静下来。

  纪宁生看到他,果然又是一个激灵,身体往椅背里缩了缩。

  顾珩北走进去,淡淡看了眼纪宁生手里的碗:他烧还没退,消化过多蛋白质会加重发烧,现在不适合给他吃鱼胶。

  纪宁生讪讪地放下碗。

  纪寒川的眼睛潮湿而发红,静静看着顾珩北。

  顾珩北浮躁的心就这么安定了下来,自从那天过后,他们彼此都没能说上什么话。

  但是每次顾珩北来看纪寒川,他都这么静静看他,平湖似的眼眸里全是温柔和包容。

  也是这样一双眼睛,让顾珩北知道,盘丝洞里的事也好,纪宁生有意无意的离间也好,都没能让纪寒川改变。

  顾珩北自然地俯身摸了下纪寒川的额头:量过体温了吗?

  纪寒川点点头,额头在他掌心里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