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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2 / 2)


  说完两人出了静室,便往大门行去。

  叶泊如恨恨盯着两人背影,几乎咬碎了一口牙,却又无可奈何。

  *

  上了马车之后,叶云亭才开口:“解药没问题?”

  刚才李凤歧一反常态,拿了解药就示意他回去再说,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忍到上了马车,才压抑不住急急问了出来。

  李凤歧也一副讶异的模样:“里面有几味药材我闻出来了,确实是与我所中寒毒对症的。但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得寻大夫验过才知道。”

  但他总觉得韩蝉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将解药给他——叶泊如找到解药的过程就跟玩儿似的。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觉得这解药是真的。

  包括他与叶云亭,在赴约之前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可现在这药丸,却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很可能真是解药。

  一时李凤歧也想不明白,韩蝉到底想做什么。

  先是下毒意图胁迫他,胁迫不成,如今又借着叶泊如的手,将解药送到他面前来……他可不觉得韩蝉是良心忽然发现了,倒像是又在图谋什么的模样。

  “不管他图谋什么,只要解药是真的。便可以先放一放。”

  叶云亭却没有想这么深,相比韩蝉的图谋,他更看重李凤歧的身体。这寒毒留在体内无法祛除,还会不定时发作,时间长了就算日后解毒,恐怕也会影响双腿行动。是以就算明知韩蝉可能另有图谋,他也希望这解药是真的。

  只要先治好了腿,任他什么图谋。他们总能想法子应对。

  李凤歧与他想到了一处去,所以方才着急回王府确认解药真假。

  见叶云亭探头催促了五更几道再快些,他忍不住将人拉回来,把他的手攥在手心细细把玩:“再着急也不急这么一会儿。”他凤眼朝上挑起,又带上了那种特有的不正经的痞笑:“就这么着急与我圆房?”

  “?”叶云亭皱起眉,想问他又在说什么狗话。

  结果李凤歧比他更快,自问自答道:“肯定是想的。”他歉意地看着叶云亭:“待我解了毒,就不会再这么委屈你了。”

  叶云亭:……

  他缓缓将手从他手心抽回来,皮笑肉不笑道:“王爷先把腿治好再说这些吧。”

  人还没站起来,想得倒是挺多。

  李凤歧又开始死皮赖脸:“不管腿好不好,圆房总是没问题的。”他唉声叹气:“先前不提,只是怕你嫌我……”

  “……”叶云亭立刻往边上挪了挪,以行动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那确实是挺嫌的。

  第79章 冲喜第79天 (一更)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永安王府后, 李凤歧命五更去请信得过的大夫来验药。

  大夫年纪不小,腿脚不利索。几乎是被五更半拉半搀着进来的。等到了地方,撑着膝盖好半晌才喘匀了气, 将带来的工具都摆开:“药给老朽看看。”

  这老大夫原本是北疆的军医,因为年纪大了便退了下来,在上京开了间医馆养老, 因李凤歧先前也寻他讨论过寒毒解法,是以他也知道李凤歧的身体状况。

  李凤歧将药瓶递给他, 道:“我看了看,里头有几味药材是对症的,但不排除是用来迷惑我的。”

  老大夫接过药瓶,小心翼翼将药丸倒出来,先是放在鼻端嗅了嗅:“确实是对症的, 我研究解药时, 也试过用这几味药材。”接着又拈起一根银针, 在药丸表面刮了刮,以舌尖轻尝。

  片刻之后道:“里头还有些我辨不出来的药材。但可以确定没毒。”

  “那就是真可能是解药?”叶云亭眼睛一亮。

  “可以一试。”老大夫道:“我与王爷就寒毒讨论过许多次,这里头的药材也都尝试过, 但因有几味相冲,最后总是会生出毒性来, 一直未能成功。这药丸里有几味我辨不出来, 但确实中和了毒性。使之无毒。是解药的可能很大。”

  他说的这些, 李凤歧自然最清楚。

  捻着这枚小小药丸打量了片刻,仰头便将药丸吞了下去。他的动作太快,在场三人反应过来都是一声惊呼,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既然说了无毒,那就试试。”被三双眼睛盯着的李凤歧倒是神色轻松。那药丸自他喉间滚入腹中, 此时尚且没有半点感觉。

  老大夫搭脉试了试,摇头:“目前看不出什么,这两日最好是我跟在王爷身侧,随时观察情况。”

  李凤歧应下,见连朱烈都也凑过来盯着,摆摆手:“都散了吧。”

  最后只叫叶云亭和老大夫跟着回了院子。

  朱烈和五更被打发出来,实在不甘心,等人回了院子,他们将王府布防重新安排好,确保不会被人探听之后,又偷偷摸摸蹭到正院外头的树上,一人一棵树守着。

  王爷这腿伤了数月不见好,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担忧的。现在眼见着有希望能好起来,都有些沉不住气。

  ***

  王府这边严阵以待,皇宫的气氛也沉凝着。

  自叶泊如发现了暗室,韩蝉的身份就浮出了水面。李踪带着那两本卷宗在昭纯宫里守了一整晚。

  这一晚上,他想了许多。他与韩蝉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他那个荒淫昏庸的父皇。

  他将卷宗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几乎可以确定赵家这桩案子,就是一桩冤案。卷宗错漏百出,甚至连认罪书都没有,就盖棺定论,判了满门抄斩。实在太过荒唐。按照卷宗的时间推算,那时候皇祖父年时已高,精力不济,诸多事情已经是他父皇在操持。

  是以赵家覆灭,与他的父皇脱不了干系。排除异己或者借机报复都有可能。

  想明白的那一瞬间,他是怨恨他的父皇的,但接着又又有些庆幸。若不是赵家的冤案,韩蝉便不是韩蝉,更不会入东宫做他的西席先生……

  “我会补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