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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1 / 2)





  谢令从拧眉, 厉声喝道:“父皇体内有毒素,你们平日里问安的时候难道没注意到?”

  “这……”吴太医纠结片刻,而后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谢令从一眼,低声道:“回公主的话, 平日里为陛下问诊的, 是李太医!”

  吴太医身为太医院院判, 一来每日事务繁多, 二来他年纪也大了。皇帝的身子本就无什么大碍,不过是日常的吃药问诊罢了, 自然不需要吴太医亲自出手……却没想到, 竟是让人寻了那么个空子。

  谢令从深吸一口气,强自冷静下来,让吴太医无论如何都要治好皇帝, 恰在此时,太子匆忙赶到,得知事情经过之后立刻让人把李太医控制起来,另一方面又让人去查下毒的幕后真凶,谢令从这才稍微有些时间能喘口气。

  她看着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应事宜的太子,又看着躺在床榻上呼吸轻缓的皇帝,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今晨得到消息也是直接赶了过来,见着她之后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后,大手紧紧捏了一下她的手,冲她安慰一下笑,倒是让谢令从心里平静了许多。

  禁军速度很快,不过顷刻间就将整个太医院包围起来,但当他们找到李太医时,发现的,却是一具尸体。

  乾清宫的气氛一时更加阴沉起来,太子沉着脸,挥挥手让禁军统领继续查下去,哪怕是一具尸体,也要审出些东西来。

  好在现在也不是一点好消息也无,经过太医院的连番诊断,皇帝好歹是保住了性命,在晚间时刻悠悠转醒。

  说来也是奇怪,皇帝体内的毒素不说多也不说少,只是恰恰好维持在一个平衡点,不会致死,但一个不当心,也会威胁人命。

  皇帝醒了之后不顾太医要求的静养,而是连番咳血,也要亲自召见了滕元良和何弘怿等一干臣子,将调查之事交给滕元良,他才算是放下了心。

  宫女送药过来,吴太医在一旁站着,亲自检验过后才递到皇帝面前。皇帝这个时候也没有矫情,一口饮尽之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床榻前躬身站立的谢令存。

  他的儿子。

  滕元良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就顺藤摸瓜查出了幕后真凶,结果,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个人。

  九公主。

  皇帝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怔愣了好久才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么个人。

  王昭仪的女儿,那个瘦瘦弱弱,胆小如鼠的孩子。

  禁军把人押过来的时候,在他记忆深处那个瘦弱的、每次只能穿一身半旧不新衣裳的小姑娘已经养的白白胖胖,身上穿着的,也是最时兴的云缎。

  是了,皇后心善,见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平日里对她多加照拂。

  皇帝看着那张与王昭仪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几乎是瞬间就升起一股怒意,不是因为她给自己下毒,而是因为她那个母亲!

  那个可以说是他一生之耻的母亲!

  他低声咳了两声,怒道:“朕且问你,朕汤药中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九公主抬眼望着他,仿佛一个提线木偶般眸中无神,道:“是。”

  皇帝:“为什么?给朕个理由!”

  九公主这才有了些表情,她娇俏的脸蛋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笑,道:“你害死了我娘亲。”

  皇帝一怔。

  “你害死了我娘亲,我就那么一个亲人。”九公主笑得格外诡异:“我只有娘亲一个人了,只有娘亲了……”她仿若癫狂:“为什么,你连娘亲都不给我?”

  “我自幼没有爹爹,只能跟娘亲相依为命,可你,连最后的亲人都不给我留下来?”

  皇帝脸色一时极其难看,他捂着胸口猛烈咳嗽了一番,德公公看得心惊肉跳连忙递上了个帕子,皇帝随意擦了擦嘴,一手扔到一旁,德公公连忙接住,小心翼翼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只见那明黄的纹龙帕子上,一滩殷红的血迹刺眼的紧。

  皇帝却是毫不在意,他一手颤抖着指着她,一字一句厉声道:“你母妃是自己找死,她胆敢刺杀朕还怪朕依法处置了她不成?!!”

  九公主高扬起头,冷哼道:“那不也是你逼他的!”

  皇帝气急败坏,好在德公公及时安慰他才让他顺过了气儿,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闭着眼睛道:“好!好!那你跟朕说说,你是怎么给朕下的毒?又是怎么买通的李太医!”

  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哪来的能力能够买通前途大好的太医为她做这种必然掉脑袋的事?

  九公主脸色骤然一变,她沉默了半晌,嗫喏道:“我、我、我是用银钱买通了李太医,他素来贪财,我就把母妃生前留下来的东西都给了他,还有,还有皇后娘娘赏的东西……他拿了我的东西,自然要帮我办事!”

  她眼神飘忽,结结巴巴地说出口,皇帝见此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跟泄了气而一般躺在床上,紧紧闭上双眼,无力地挥挥手:“带下去吧。”

  九公主还要挣扎,但她不过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哪能比得过身强体壮的禁军,不过顷刻间就被拖了下去,就连嘴巴都被死死的捂着,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等人都散去之后,皇帝半躺在床榻上,一双凌厉的双眸微阖,神情间满是疲惫。

  九公主不过深宫中的一个小姑娘,到目前为止,连皇宫都没有出过,哪来的能耐窜通太医下药?再加上她方才那态度,皇帝隐隐约约已经明白幕后真凶是谁。

  这个孩子跟皇后关系亲近,若是把这件事推到皇后、甚至是沈家头上,那这一切不就都说得通了?

  上次的刺杀也好,这次的下毒也罢,所有证据都指向沈家。皇帝也一开始也的确是怀疑沈将军、皇后的父亲对他有什么不满,所以刺杀那件事之后就开始提防着与沈家有关系的那些臣子,同时也开始放权给太子,一方面是是清楚朝廷上那些心怀不轨的臣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试探太子——

  对于沈家的事情,他知道多少,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他跟太子掏心掏肺讲了一番话,言语之间无非就是他对不起沈家、对不起沈将军和沈问之,又说他是他最满意的儿子,等他百年之后,皇位定然是他的云云。

  这半个月下来,太子的手段他看在眼里,虽然觉得太过激进一些,但在看到成果之后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他的太子,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他的表现,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太子那边没有什么异动;沈将军也是一直在携夫人云游四方,所经之地停留不过一月,平日里虽说也会和一些人联络,但他的行为大大方方,根本没有避着皇帝的意思。再加上那些人大多身居低位,就算有心要帮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因此皇帝进来本就对刺杀那件事心怀疑虑,正要派人再去调查一番,结果就突兀地出了下毒一事,结果,还是指向沈家。

  只不过这一次的调查,却让皇帝将沈家的嫌疑彻底洗清。

  皇帝沉思片刻,唤来滕元良,让他继续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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