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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金氏嫁到宋家,宋父持家节俭,家中只有邱婶一个服侍的人,后来金氏陪嫁过来朱婶,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做。在吃食上,猪肉价贱,饭桌上大多数时候是猪肉,偶尔才有鸡鸭鱼肉,金氏这次过来开封县才开始享受起来。

  连着吃了几天的燕窝粥,现在没有了,她不免生气起来,加上朱婶的神风点火,当下就往陆士仪所在的前院去了。

  陆士仪取了古琴出来,教金珠弹琴,见到金氏过来,站起身来,迎着她坐下。陆士仪是大家之女,身上自有一股气势,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金氏却有些怕她,燕窝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敢提了。金氏的眼睛转到金珠身上,问道:“金珠,你的嫁衣以及给公婆的针线都做完了吗?”

  金珠与金氏相处了那么多年,对她的性子很了解,拨了两声琴弦,淡淡地说:“婚期定在四月下旬,不着急。”

  金氏在金珠面前拿嫂子的架子,说了一大通为人媳妇的道理,什么孝顺公婆,早晚请安之类的话。

  金珠刚开始不吭声,只听她说,后来实在忍不了,瞪大眼睛,作出天真的样子,问道:“嫂子,您说婆母用饭须捧巾布菜,婆母歇息时还要捶背捏肩,可我在家中时,为什么甚少见你这么服侍娘啊?”

  金氏咳嗽两声,“我要照顾廷瑞。”

  “可是廷瑞大多数时候由我娘与邱婶照看呀。”金珠不依不饶。

  金氏嫁到宋家后,宋母对摆她婆母的架子,金氏不明着跟宋母对着来,装柔弱,在宋母面前晕过去几次,闲话就传出去,说宋母不慈,故意折腾媳妇儿。宋渭也认为母亲不慈,跪求母亲对待媳妇宽宥些,倒把宋母给气坏了。后来金氏肚皮争气,一举得子,生下了廷瑞,她自认是宋家的功臣,宋母更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金氏面子挂不住了,训斥道:“为人媳妇当少说话,多做事,你这伶牙俐齿,别人说一句,你能回十句,这么聒噪,怎么能讨夫君与公婆喜欢?我做嫂子的说你几句,你不爱听,我去让你哥哥来说你!”

  金珠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陆士仪听着金氏这一番指桑骂槐的话,心里一阵火气,道:“大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金珠她没有说错什么,而且她是家中的娇女,你不该这么训她。”

  金氏道:“长嫂如母,我说她几句,难道还不行吗?”

  金珠哭道:“我自有母亲教导,不须劳烦你!”

  “听听,这是跟嫂子说态度吗?”金氏一味的拿长嫂的身份压人。

  陆士仪召来青桃,“你去后院书房请大少爷过来,就说大少夫人与金珠小姐争执起来,请他出来主持公道。”

  宋渭搁下书过来,大致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一阵头疼,这些鸡毛蒜皮的内闱小事,他根本不想管。但陆士仪不让他走,道:“修身齐家治国,这都是极重要的,家宅不安宁,何谈其他的事情?。大哥,你还是替嫂子与金珠把事情的是非对错分辨清楚,免得影响她们姑嫂之间的感情。”

  金珠抹着眼泪道:“我没有做错什么,嫂子却说我不敬长嫂,这么大的罪名扣下来,我还要不要做人?”

  金氏则委屈地说:“她要出嫁,我不过就是传授她为妇之道,真是枉做好人!”

  陆士仪让青桃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宋渭有些脸黑,若是在庐州老家,这事肯定就让金氏糊弄过去了,但这是在开封县,宋渭不好偏袒金氏,于是道:“凤娘,金珠眼看就要出嫁,你做嫂子不该与她计较这么多。”

  他带着金氏走了,金珠扁着嘴巴说:“金氏惯会说些花言巧语,大哥心都是偏的,等下金氏说两句软话,他肯定又认为是我的错了,嫂子,你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陆士仪笑道:“快别哭了,我不怕什么,反正我万事讲究一个理字,她如果蛮缠,我就请大哥出来分辨是非对错。”

  金珠抚掌,“好,就这么治她,大哥这人要面子,而且嫂子你是宰相千金,他不敢小看你的。”

  绿梅这时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道:“小姐,表少爷与表小姐过来了。”

  陆士仪大喜,“太好了,昨日我还念叨着他们,没想到今日就过来探望我了,走出去迎他们。”

  众人来到院子门口,见一对年轻男女带着两个仆人过来,男子年纪约二十出头,身姿挺拔,模样俊朗,身边的女子年纪小些,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明艳动人,她见到陆士仪,眼睛一亮,快走两步,道:“士仪姐姐,我好想你呀。”

  陆士仪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也很想你。”

  王固望着陆士仪,微笑道:“士仪表妹,好久不见。”

  王幼玉则笑嘻嘻地说:“五年未见,我与哥哥都猜姐姐你现在是什么模样,确实比我们想的还要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走起,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34章

  陆士仪感叹:“当年我们分别的时候都还是小女孩, 现在都是大人了。”

  王固的眼睛一直放在陆士仪身上, 闻言道:“姨母还说要留你到二十岁后再嫁人,再没想到今日见面, 你已经嫁人了。”

  陆士仪回避他的眼神, 拉着金珠给他们介绍,“这是我的小姑金珠。”

  王固有些失落,王幼玉偷偷瞪了他一眼,高兴地拉着金珠的手,道:“金珠姐姐好, 我名唤幼玉, 你叫我幼玉就行。”

  陆士仪请他们去大厅坐下喝茶叙话。她问道:“舅父、舅母的身子还好吗?”

  王固答道:“父亲身子不好, 时常卧病在床,母亲还好, 此次进京, 便是母亲带着我们兄妹过来的,一是为了我参加恩科,二则是给幼玉送嫁。”

  王幼玉脸红了红, 娇嗔, “哥哥你说这个做什么?”她自幼同许翰林家的三公子许攸定亲,五年前因祖父出去回乡守孝,此次进京完婚。

  陆士仪点点她的脸颊, “瞧瞧,这是害羞了,咱们小时候经常去许家玩, 许三哥的脾气极好,许惠也时常挂念你。”

  王幼玉只提许惠,“我也好想念许惠姐姐。”

  陆士仪道:“舅母过来东京,我作为晚辈应该先去拜见她的。”

  王固道:“不碍事的,我母亲坐了一路的船过来身子不适,等过几日你去拜见也行。”

  “对啊,母亲还让哥哥向姐夫请教学问呢。”

  陆士仪留他们住下来,到了晚上宋淮放衙回来,众人一起用晚膳。青桃端着一碗糯米八宝鸡过来,正好放在了王固面前,王固笑道:“青桃,你放错地方了,这是士仪爱吃的菜,你拿过去放她面前。”

  青桃与王固很熟悉,脱口而出,“表少爷,你还记得小姐爱吃的菜,记性可真好。小姐她……”

  绿梅拉拉她的衣角,低声说:“青桃姐,厨房好像还有汤,咱们去端过来吧。”

  她硬把青桃拉出去,青桃十分不解,“厨房里没有菜了啊,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你也太口无遮拦了吧,表少爷以前喜欢过咱们小姐,但夫人们不同意,所以两家婚事作罢,现在小姐嫁了姑爷,就该与表少爷避嫌,以前的那些事就不要提了,免得被人误会了,你自己想想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啊!”青桃拍拍自己的嘴巴,“我下意识就说了,完全没有想什么,我这笨脑子,绿梅,幸好你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