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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2)


  王夫人还有另一层的考虑,“你爹的情况可别个不同,也许一年两年就能回京城,还有可能被贬的更远,如若此时不发嫁了你,日后难免会耽误你。你乖啊,别让我们为难。”

  陆士仪没办法了,只能说:“嗯,那都听爹娘的吧。”

  回屋后,陆士仪狠狠哭了一场,自她生下来,陆观做官一帆风顺,一家人从来都是在一起,这次与父母离别,以后相见就很难了。

  宋淮本以为婚事至少会过一两年才能办,没想到陆观这么快就让他上门商讨婚事。陆观把事情说完后,道:“我下个月即将离京,婚事就在本月办妥,我们夫妻不在京城,望你日后能好好待仪儿。”

  宋淮十分认真地说:“岳父请放心,小婿都记下了。”

  王夫人照例留他用膳。宋淮想起那天喝道鸡汤,心里一喜,然而这次用膳只有陆观、王夫人与他三人。宋淮忍了又忍,终于问道:“三小姐呢,怎么没有看见她出来用膳?”

  王夫人心里暗笑,“她昨日吹了风,发热,身子有些不爽利,在屋子里歇着。”

  一听说陆士仪病了,宋淮坐立难安,立刻追问道:“请了大夫吗,现在好些了吗?”

  问完才觉得不好意思。

  王夫人明白年轻人的心思,道:“请过大夫了,没什么问题。等用过晚膳后,你去看看她吧。”

  “咳咳。”陆观咳嗽了两声,脸色严肃,“食不言,寝不语,用饭吧。”

  用过饭后,王夫人让小燕带宋淮去了女儿的院子,见陆观还是一张晚娘脸,调侃道:“当年你可比宋淮大胆多了,自我们订婚后,你可是天天都去我家找我祖父探讨学问的。”

  陆观干笑两声,“此一时,彼一时。”

  王夫人劝道:“我们就要离开京城,若是仪儿有事,远水救不了近火。宋淮对女儿上心是好事,毕竟以后他们就是最亲近的人,老伴儿,你要想通啊。”

  宋淮去了后院,陆士仪出来与他相见,神色恹恹的靠在榻上。宋淮伸手去碰了她的额头,陆士仪警惕地往后退,“你干嘛?”

  宋淮尴尬地收回手,“对不起,我想知道你退烧了没有,不是故意要唐突你。”

  如果是往日,陆士仪还有心情逗他玩玩,今日身子不舒服,心里也闷得慌,她靠在塌上不做声。

  宋淮想了想,说道:“渝州是大洲,水土和易,离着眉州不远,皇上迁岳父为渝州知州,未尝没有考虑到这方面的原因。现朝中党派斗争激烈,皇上废除新政,罢了岳父宰相之位,但御史台、谏院那些起头弹劾岳父的人也被罢官,这就是所谓的帝王权衡之术,牢牢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其他都是次要的。”

  陆士仪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我父亲是为天下做官,你呢?”

  宋淮沉思了一下,道:“我不如岳父远矣。修身,齐家,治国,前两者我可以保证,至于其他的,我尽我所能罢。”

  这时,绿梅端了白粥过来,陆士仪看到白粥,胃口全无,有一勺没一勺喝着。宋淮离开时,偷偷向绿梅打听陆士仪喜欢吃什么。绿梅都给说了,宋淮暗暗记在心里。

  过了三五日,估摸着陆士仪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醉仙楼开始送吃的过来,有时是刚出炉的烤鸭,有时是姜醋生螺,还有各种的蜜饯,陆士仪吃的不亦乐乎,偶尔家里厨子做了好吃的,她也礼尚往来,给宋淮送。

  ……

  陆、宋两家很快就换了庚帖,之后就是纳征。宋淮父母哥嫂等人都已经从老家来了京城。

  陆家收到宋家送过来的聘礼,一只木雕大雁,一套金银首饰,一箱绸缎布匹、一箱果品。陆士容看得直皱眉头,道:“这也太寒酸了,日后岂不是要妹子拿钱补贴这家人吗?”

  她这话一说出来,陆士柔的脸红了,她当年嫁给李骥时,李骥家贫,送来的聘礼更是寒酸,只有一根金簪子外加一对金镯子,这些年,李家的开销都是花的她的嫁妆。

  陆士仪解释道:“宋淮家中有一个兄长,他兄长成亲时就是这么备聘礼的,如果厚此薄彼,难免会弄的他们兄弟面上不好看。”

  “你是宋淮说的?”陆士容问道。

  “嗯。”

  “唉,算了,讲究这个也没用,宋淮是进士,好好做官,以后保管你衣食无忧。不过姐姐作为过来人告诉你,女人在夫家过日子,嫁妆丰厚,底气才足,腰板也挺得直。你嫁到宋家,可别犯傻,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公用。”陆士容道。

  至于陆士仪的嫁妆,王夫人比照前两个女儿准备了四万贯嫁妆。陆士仪看着长长的嫁妆单子,包罗万象,大到田产与宅子,小到针线笔墨,应有尽有。她跟着王夫人管理过家务,心里计算了一下,道:“娘,现在家里不剩什么钱了吧?你与爹也要留下些钱呀。”

  王夫人笑道:“从你们姐妹刚落地,我就开始为你们攒嫁妆,娘不厚此薄彼,你们姐妹都一样多。我与你爹也留够了养老本,你就放心吧。”

  王夫人嫁了陆观时,带了整整十万贯的嫁妆,这些年她也开了一些铺子,从外地贩些新鲜货来卖,挣了一些钱。她本是打算厚嫁女儿,但没想到生了三个女儿,平均下来,每个女儿们的嫁妆就少了很多,王夫人还觉得委屈了女儿们。

  陆士仪则道:“已经很多,这些钱怎么也够用了。”

  陆士仪的嫁妆单子送到宋家时,宋家人看了都啧啧感叹,宋母说:“这些钱怕是花到下辈子都花不完吧。”

  宋爹拿着嫁妆单子看了半天,有些后悔聘礼给少了,问宋淮,“亲家公那边会不会嫌聘礼寒酸,要不咱们再添点?”

  宋淮道:“不用,我已经给泰山大人解释过。”陆士仪的嫁妆确实丰厚,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过嫁妆是女子私产,宋淮一点都不在乎陆士仪的嫁妆,他有信心能够让她过得衣食无忧,舒服自在。

  倒是宋母撇撇嘴,道:“他爹,你就是把家里的田产房屋都变卖了,也不够人家嫁妆的零头,还是算了吧。”

  等宋淮离开后,她喜滋滋对宋爹说,“他爹,咱们金珠的嫁妆有眉目了!”

  宋爹不解,“你是什么意思?”

  宋母说:“现在嫁女儿,媒婆首先问的就是家里给准备多少嫁妆,就因为人家要上百贯的嫁妆,咱们凑不出来,金珠今年都二十岁了,还没有出嫁。媳妇儿嫁妆上万贯,区区百贯,那就是九牛一毛。她做嫂子的,又是贤惠人儿,也该爱护小姑子,替小姑着想。”

  作者有话要说:  查了下,苏辙嫁女儿花了九千多贯(按当时的购买力来说哈,折合人民币三百多万,一贯大概四千块),差点倾家荡产,一百贯也不是小数了。。。

  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15章

  宋家在庐州,是当地的小乡绅,家里有几十亩地,只能保证衣食无忧。时人讲究厚嫁女儿,有些人甚至为了嫁女借钱,还有些人家里生了女儿,干脆就直接溺死,以免日后多出嫁妆钱。

  宋淮之妹宋金珠十六岁后,常有媒人过来提亲,但一谈到嫁妆,婚事就告吹了。

  把家里的田产全部变卖了,倒也能勉强凑到一百贯嫁妆,但宋爹舍不得,女儿毕竟不及两个儿子重要,再说田产卖了,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风。因此,宋母就打起了儿媳妇嫁妆的主意。

  宋爹一听她这话,那蒲扇大的巴掌往案上一拍,震的杯子哗啦啦响,他警告宋母,“你可不要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儿媳妇是宰相的闺女,金枝玉叶一般,要是亲家公知道了,可不会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