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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国(5)(2 / 2)

  门铃又响了,保姆赶忙去开门,低声喃喃这个时间是谁过来,等到开了门,其因为兴奋而变得尖锐的声音立刻传到了客厅里。

  “小姐,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她侧目。

  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姿挺拔,风尘仆仆。

  是那个说要二三天后才回来的世界第一抠。

  他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初看有些凌厉,细瞧却带了点漫不经心与我无关的意思,让上挑的眼尾更有韵味。

  她应该不懂面相,却在这一刻觉得这人有着这么一副寡情的面孔,不应当是军人。

  这种凭空生出的想法很是奇怪。

  “太久不见,都演变成看我看呆了?”男人挑起眉头,上来就是让人不那么愉快的调侃,或者说是挑衅。

  她想这人绝无可能是她的爱人,自己车祸前的那个脑子居然更像是车祸后的水平。

  摇动轮椅,把自己换到一个比较适合谈话的位置后,她伸出手,邀请这个看着也是十分眼熟的男人坐下,“请坐。”

  男人显然是很不客气的性格,本也不需要她让坐才坐,不光在沙发上坐下了,还迅速地给自己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坐姿,甚至还自己拿了果盘里的橘子剥开来,一点儿也不见外。

  正在她对自己择偶目光竟然如此低下的事实感到震惊之际,一只剥开了表皮清理了白色经络的黄澄澄的橘子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电话里不方便问你,你这个失忆……是全部都不记得了吗?”

  或许只是嘴巴坏,平时态度还行?

  她将橘子分开,塞了一瓣到自己嘴里,结果差点酸倒了牙齿。

  不单单是嘴巴坏,这个人存在看出橘子不好吃于是向他人转移不良后果的主观故意,并非良人。

  放下这酸牙的橘子,她将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是这样的,现在的我并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所以我认为关于我们之间的感情……在我想起来之前,应该先做搁置处理。”

  男人还没说什么,一道激动的女声反而按捺不住了。

  “月月,你在说什么?!”

  那个妈妈快速从楼梯上下来,后面跟着爸爸和哥哥,几人的神色都有些紧张。

  “当归啊。”女人把话题截了过去,“不是说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吗,怎么隔天就回了?”

  “正好能早一点回来,也就早一点过来看看她。”沈当归的语气很随意,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种随意的语气会使他在丈母娘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

  女人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似乎是在忍耐他这种不守礼仪的语气,过了几秒才勉强道:“早点回来也好,有你陪着月月,她或许能更早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刚才……月月说的话都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就算真的没有记忆了,对你肯定还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要代她这样低声下气,就好像没有这个男人她就会活不下去一样。

  “我没有在说气话,只是很普通也很平静地在表达我的诉求。”她有些生气,“你不要代替我说这种话。”

  女人又是气又是急,朝丈夫儿子使了一个眼色,就把她拉到一边私语。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当初我不同意你非要喜欢人家追着人家跑,现在人真的也喜欢你了,你倒好,还要往外赶人。”

  “我不记得这些事情。”

  “所以你更要乖乖听话,不然等你想起来,后悔了又追不回来可怎么办?我都愿意忍了,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是不是讨厌他才想和他中止关系的。”

  居然还是她主动去追了这个性格如此恶劣的男人?这不可能。

  “我只是失忆,而不是换了脑子,这当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哎呀能有什么误会!”女人被她逼急了,说了一句“你等着”,就蹭蹭蹭往她的房间冲,半分钟后又抱着一个厚厚的本子回来了。

  “你自己看看。”

  她将硬壳的活页本打开,从扉页看出这是一本日记,她自己的日记。

  和她预想的一样,这里面细腻地记载了丰富的少女心事,说她是在某次沈当归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对其一见钟情,然后便开始穷追猛打,拉锯战持续了整整一年,才成功将人拿下。

  在一起之后没有因为距离缩短而让美被消失,她对沈当归依旧深爱迷恋……

  这不可能。

  女人还在小声劝她,“你看看你多喜欢他,不要让事情变得不好收场知道吗?”

  她扣紧了放在本子上的手指,旁边三个男人的谈话声也开始进入她的耳朵里。

  “月月的记忆现在不能完全确定它就能恢复,还有她的身体也因为车祸变得很脆弱,你真的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照顾她一生吗?”年长的男人面容严肃,“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年轻的男人也是满脸的凝重,跟在父亲后面向他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你真的喜欢上那丫头了吗?你现在的工作性质能给那丫头安稳的生活吗?退伍之后打算做什么有规划了吗?你准备好时时刻刻无微不至地照料那丫头了吗?”

  “我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也知道决定和一个人共度一生需要付出什么。”沙发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直了身体,吊儿郎当的样子都收了起来,“请两位放心,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往后余生一定好好待她,绝对不会辜负她对我的爱。”

  最后一句话间,本子被举了起来,朝男人的头飞了过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慢慢抬起了下巴。

  她哪有这种温柔体贴细腻贤淑的妈妈,也没有在旅行中和美术展结识的朋友,更没有会来家里探望她的同学。

  温文尔雅的爸爸和斯文败类的哥哥也早就不在了,他们不可能再安抚自己,不可能再说爱她,也不可能出现在托付她终身的场景里。

  她也没有一见钟情,是沈当归喜欢她才是。

  她彻底想起来了。

  她是岳谅,是没有妈妈,失去了爸爸和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进入了新世界日日挣扎苟活,认识了两个朋友,莫名被沈当归喜欢了的那个岳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