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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冬(3)(2 / 2)

  两人就此异地。

  他们不通电话,陈溯牵了网线,固定晚上八点视频。有时网卡,他看不清她说什么。但无所谓,只要能面对面,聊得就很开心。

  陈溯在一所初中干杂活。学校收了几个残障人士,薪水、补贴给她交了学费后,所剩无几。沈冬妈也瞒着儿子和媳妇,打了点钱给她。生活费得由沈冬自己打零工、做家教赚。

  她嫂子对她妈不好。她听陈溯说了。她嫂家里条件一般,人却嚣张跋扈得很,克扣给老人的生活费不说,从来不准她妈给她打钱。

  沈冬没法子,军训后东奔西跑地找活干。

  陈溯每天夜晚吃点馒头,就坐在院里想沈冬。她走之后,菜圃里的葱蒜又焉了。他起身,浇了点水。

  睡前,他在浴室里,边喊沈冬,边用双手解决强烈的生理需求——这是她走后,才突然有的。他看着自己满手黏腻,分外想念他的小妻子。

  十月,沈冬好不容易买了火车票,赶了回来。

  陈溯买菜回来,就看她坐在素日他坐的小板凳上。毫无预兆的惊喜淹没了他。

  他捧着她的脸,东瞧西瞅,心疼地说:“黑了,也瘦了。”

  入夜,陈溯迫不及待地和她做爱。

  时隔一月,沈冬紧窒了些。他费了很大的劲。

  ……

  沈冬是陈溯在冬天时买回来的。

  花了他好几年的积蓄。

  他说,那本来就是留着讨媳妇的。

  当时,那中间人找到他,还鬼鬼祟祟地,东南西北地瞎比划一通后,才把话拉到正题上。

  “我跟你说啊,有个好姑娘家,要找个人嫁,虽然年纪小了点吧,但养几年,也亏不了多少。你看啊,你又聋了,经济条件也一般,这再合适不过了……”

  本来,陈溯是个健全人,上工时出了意外,砸了脑袋,影响到听觉。那辆二手车,是他拿补偿款买的。他人也长得不差,个儿又高,只是残疾了,这么多年,也就没找女朋友。

  话糙理不糙,陈溯考虑到年纪,于是答应了。

  沈冬家是农村的,她哥要讨媳妇,又没钱,她妈就把她卖给陈溯当童养媳。他人好,有辆二手车,逢年过节都带她回去。

  陈溯从没把她家看低过,也是把她父母当正儿八经的岳父、岳母孝顺的。

  沈冬家里穷,她出生时,差点被扔掉,是母亲心软,才硬留下来的。连名字,都是因为她出生在冬天,随口叫的。

  从小到大,也没受什么好。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做的不少。不然也没“卖个好价钱”的资本。

  卖给陈溯后,除了学习,他几乎不让她做什么事,才将她的皮肤养好了些。

  她七岁多了才供她上小学,她哥初中毕业后辍学,又读了年中专,实在没钱,就出去打工赚钱。

  小学、初中,倒花了不多少钱,尚且供得起,那以后呢?

  找个冤大头养呗。

  高中后,是陈溯养她。

  十六岁,她变成他的女人。

  十八岁,她身心都属于他。

  二十岁,她变成他的妻子。

  陈溯父母双亡,他们相依为命。

  沈冬放寒假,两人把证领了。他们不办婚礼,仅在家吃了顿饭。陈溯开了瓶前几年春节别人送的红酒,一直喝到“入洞房”。

  陈溯三十四岁,还未迈入中年,血气方刚,又连续几月没碰她,在家全靠手,于是,干柴烈火,烧了很久。沈冬的求饶话他听不见,也不看,她便装没力气,装哭,都没用,他压根不打算放她。

  换个姿势,继续。

  月光像渗入骨头缝里,火又从皮肤烧起。沈冬在冰与热里沉浮。

  到后来,沈冬干脆不反抗了。

  她背对着他,双手撑着床面,奶子被男人抓在手里,随着他大力抽插的动作,垂在肩膀旁的头发一晃一晃的。如果不是他控制着双乳,怕是也要荡起乳波。

  后入很深,每一下,都是抵在宫口,又痛又爽。她放纵地呻吟。

  感觉他即将到了,她回过头,一字一顿地说:“射里面。”

  一股热流,猛地蹿入她的子宫。

  那是,他的子孙后代。

  沈冬毕业回到他身边。

  她原本想读研,可条件不允许。一是没钱,二是要有人照顾陈溯。自从他有次高烧,进了医院,她就不放心他一个人。

  四年过去,陈溯即将到不惑。沈冬乘火车回来,他已经胡子拉碴。

  他生日,她送了个电动剃须刀。她掰正他的脸,亲自帮他刮胡子。陈溯像完事后,在床上那样,认真细致地看着她。

  沈冬二十几岁,正值芳华,她眉眼洗去稚嫩,如今透着一股风情。她的手柔软,不似当年生冻疮时梆硬。

  陈溯忽然意识到,自己老了。

  他听不见声音,说话越来越拗口,视力慢慢下降,身体器官渐渐衰弱,生了皱纹,生了白发。他有时面对镜子,一根根揪白头发,后来白发越来越多,拔得越来越吃力,又舍不得去染黑。

  陈溯说:“帮我拔下白头发。”

  沈冬按住他的脑袋,看了看,不甚茂密的黑发下,藏着根根白发,眼底一酸,口中说的却是:“还年轻,没什么。”

  陈溯笑了笑。一根银发,都提示他:老了。

  她抱着他的头,温柔地说:“以后你退休了,我照顾你。我给你生几个娃娃,你在家颐养天年。”

  他看不见她说什么,只感到她下巴抵着他的脑勺,嘴一张一合。他说:“好。”

  沈冬找了份对口的工作,几个月后,怀了孕。她没休假,坚持到临盆前一周。

  生产时,陈溯和她一家人在产房外等着。

  直到一声婴儿啼哭划破宁静。

  陈溯不知,沈冬母亲喜极而泣,他才恍然。

  他第一时间,想见的,既不是医生,也不是孩子。

  是她。

  想看他的小妻子怎么样了。

  沈冬出来时,只对陈溯说了句:“你听不见,我心里说,我爱你。”

  *

  又一年冬天。

  陈溯去年年底生了场病,断断续续,到一月份才好转过来。沈冬日夜陪着他,人也瘦了一圈。

  城市整顿,卫生好了许多,小巷不再像以往那样肮脏、生臭。这一处,也将要拆迁。

  拆迁款项下来,加点积蓄,足够买套大房子,陈溯一家便要搬了。

  孩子睡了,两人一人搬了条矮凳,坐在院里。

  菜被雪覆盖,邻里的灯透出来,和着路灯,暖融融地映着夫妻俩。

  陈溯牵着沈冬的手,雪花飘落,融在他们发上、肩上。像是白了头。

  “我老了,你也长大了。相伴时日不会再多,你对我好,我全记在心里,死了也跟着一起进棺材里。只是想着,再怎么样,你和孩子也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人活这么几十年,无愧于心,家庭圆满,才是重要的。”

  依着时间的路回溯,那年冬天,也许就是最开始的起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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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正经网站写了太久,实在不太会写肉,但是会尽力的。

  这个故事,在晋江写的时候,才五千多字,东增西添的,加到了有一万多字,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