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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人来,齐项一下子软倒在白绩身上,让白绩提着他的胳膊,娇俏嗔道:雀儿,我手疼!

  此情此景,刚才还脏话连篇的周安他们也瞬间弱势起来,个个缩在后面,都在全力表演可怜弱小无助。陈竞仗着自己病秧子相,走向体育老师,一步三喘,颤着嗓子,茶气四溢地说道:老师,不怪他们人多势众,是我们不该打球,也不该打得太好。

  白绩目瞪口呆,他第一次切身见识这种阴招,他终于明白齐项为什么能用告家长来威胁自己,因为他真的会干这畜生事?!

  现在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白绩想配合齐项那拙劣的表演,但还不熟练,他红着耳朵,试着回答:我给你揉揉?

  第20章

  9班人多,又个个凶神恶煞的,被逮住一顿教育。而六班的几个泼皮装怂后,一人拿着根冰棍,在树荫下复盘刚才的战绩。

  周安夸道:还是季总会掐时间!

  季北升谦虚,不敢当,是我哥会打配合,最后竞仔会心一击,跟用碧螺春洗了澡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

  陈竞推推眼镜,深藏功与名,正常发挥。

  白哥拦球那一下也牛,蒋睿想装逼学,差点没脑袋开花。

  说话的男生叫沙子涯的,是六个人里头对白绩感官最差的人,一开始打球也是他千百个不愿意跟白绩玩,这会儿共患难了,反而是他把话题扯到白绩身上,主动带白绩聊。

  白绩谦虚,条件反射。

  他之前站在人群外,现在被簇拥在中间,嗦着冰棍听他们吹牛,白绩是闷葫芦,但别人cue到他,他都会回应,所以站在人群中倒也融洽。

  等到别人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白绩把手背到后面,挥开一只牵着他衣角的手。

  齐项因为装柔弱过头,一路靠着白绩,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人身上,还嚷嚷着腰酸背疼手酸,白绩被扰烦了,冷冷问了句:给你叫个救护车行不行?然后他避瘟神一样地把齐项扔到了一边。

  齐项却紧着人烦,隔着个人也不老实,就喜欢撩拨白绩玩。

  他那手不依不饶,挑衅地继续揪白绩的衣服,白绩掐着他手腕,往外略略一折,齐项笑笑,也不疼,他中指轻佻地曲起,又讨好似的挠了挠白绩的小拇指,又勾地白绩追着他打。

  季北升正聊着,突然感觉背后有点痒,他张口就要骂哪个孙子摸他,余光一瞥,人安静如鸡、如履薄冰。

  季北升:

  他们在干嘛?

  这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吧?

  还好他们的小动作没持续多久,下课铃声响起时,有人喊了句出排名了,一堆人又兴冲冲地去看大榜。

  丹毓每次大考都会贴出前一百名的红榜,前20名还会放照片,而最顶上俯视众生的永远只有一个人齐项。

  走走,去看齐神镶金边的美照。周安吆喝。

  沙子涯揽着他一起走,我也想看自己有没有上榜,我同桌可给我划重点了。

  季北升迅速逃离,过去问:你同桌?应裘还会给人补习?

  对,他还挺热情的。沙子涯挠挠头,笑得有点憨,但他好像对白哥有误会。

  少跟他扯皮。齐项听到应裘的名字,提点了沙子涯一句,白绩呢?

  他说完又扭头想找白绩,却发现那人又泥鳅似的滑走了。

  白绩在他们说要去看榜的时候就插着兜往反方向走去。

  他一个弃考交白卷的也只有在倒数一百名的大榜上能找到自己名字,去了干嘛,还不如趁人少去洗把脸,打球出了一身汗。

  体育场边上有个长条大水池,一般体育生训练完会在这冲冲头。

  在白绩走到水池时,齐项发消息问他在哪儿。

  【白绩:洗脸。】

  【齐项:不来看看我美照?】

  【白绩:】

  他光顾着回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个人,龙头开得很大,水滴溅了白绩半身,他蹙眉一瞥,想看是哪个傻逼。

  是应裘那个傻逼。

  他在报上次白绩洒他水的仇,又怯懦不敢搞大的动作,放点水后也就会打打嘴炮,赌白绩不敢在丹毓犯事打人。

  你可是丹毓第一个开学考交白卷的。注意到白绩的眼神,应裘趾高气昂,毕竟他可是进了年级前二十的人,他讥讽道,是不是不好意思跟齐项他们去看大榜,躲在这儿呢?

  白绩不明白他的异想天开,自己但凡在意分数,也不至于交白卷吧?

  应裘却把他的沉默当成羞恼。

  他见不得白绩好过,但这阵子齐项好像在盯他,他不敢光明正大地和白绩叫板。而今天体育课上,被排挤的白绩竟然和周安他们又搞到了一起,他那同桌竟然也跟着倒戈了。

  蠢货识人不清,连蒋睿都不如!应裘气得想冲过去撕烂一巴掌拍飞那个破球!可他不敢,因为齐项身边的人他都惹不起。

  现在终于有个无人的环境,让他能好好发泄自己的怒气。

  应裘小声骂道:扶不上墙的烂泥!

  白绩听到了,嘴角冷冷下撇,他洗着手戳应裘痛处,应明友手能抬起来吗?

  你!应裘聊到舅舅,脸气得涨红,你有什么脸提我舅舅,你就是个杀人犯,我舅舅那么好的老师,一辈子都被你毁了!

  你很崇拜他?白绩比应裘高,站直了俯视他时,沁了日光的浅茶色眸子无端显得高傲又轻蔑。

  应裘被刺激到,气血涌上脑门,他愤怒地想白绩没资格看不起自己,他这种仗着权势逍遥法外的人才应该是被千夫指被蔑视!而他舅舅那么优秀的教师,被崇拜是理所当然的。

  他怒目圆睁,我不崇拜他,难道崇拜你这种社会败类?

  应裘想自己就是被白绩打了也光荣!

  可是白绩没打他。

  白绩连正眼都没给他。

  你真的像个条只会摇尾巴的狗。白绩泼了把水在脸上,洗去汗渍的粘腻,应明友给你下了降头吗?

  白绩不爱说话并不代表他不会怼人,他身边太多碎嘴子了。

  配个新眼镜吧。白绩闭眼擦脸,他是真厌烦应裘那副正义朋友的样子。

  晦气的狠。

  应裘气极,好学生的身份让他觉得骂人拉低了自己的层次,他一面看不上白绩,一面又恨自己胆小没骨气,只能无能狂怒地叫白绩名字,企图让自己更有气势,白绩,你、你!

  事不过三,再来挑事,我真的会动手。白绩转身,我脾气不好,这.

  一捧水陡然被泼在白绩背上,浸透薄薄的校服里衫,顺着脊椎往下,粘在了白绩背上。

  应裘想跑,但他的反应速度怎么比得上白绩,一步没走,脖子就被白绩勒住,下一秒他的腰呈90,脸颊被磕在水池台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