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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峤狐疑看他。

  真的。宋关行保证,这半个月多亏了你,否则我指不定当时就从楼上跳下去了,所以你就算对我弟弟有什么心思,我也不会生气,保证心平气和。

  薄峤还是不相信,谁都知道宋关行这厮根本不要脸,这种保证根本没用。

  宋关行太想知道了,再三发誓,最后连我如果生气我就是狗这种小儿科的幼稚话都放出来了。

  薄峤犹豫了一下。

  他对情情爱爱这种事虽然迟钝,但是每次宋羽河和他亲密接触,薄峤就像是心中揣了兔子一样,到处乱蹦,将他本来的心如止水折腾得鸡飞狗跳。

  那时薄峤就知道,自己栽了。

  见宋关行满脸真诚,薄峤考虑再三,他本来也不是个遮遮掩掩的性格,索性直接说。

  嗯,对,我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了,对他也并不是同情。

  如果是因为宋羽河得了赫拉症而产生的同情,薄峤大可以只去研究靶向药,而不必天天牵挂宋羽河,搅和得自己连梦里都有宋羽河用足尖勾他小腿的画面。

  宋关行默默倒吸一口凉气,试探着说:所以,你是真的喜欢我弟弟?

  薄峤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再遮掩:对。

  宋关行又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真诚的表情瞬间变了。

  薄峤警惕地看他:你干什么?你说了你生气你就是

  话还没说完,宋关行就像是疯狗一样,怒气冲冲地骂道:我咬死你!

  薄峤:

  第84章 给宋流止

  宋羽河在薄峤休息室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他迷迷糊糊地扶着墙打开门:先生,眼睛睁不开。

  他话刚说完,耳边便传来脚步声,接着一只手握住宋羽河胡乱摸索的五指,薄荷香扑面而来。

  宋羽河怕眼睛看不见,所以不敢用力揉,被外面的光线刺得眉头都皱起来,好在薄峤很快伸过来手,将他的眼睛轻柔抚了抚。

  很快,宋羽河迷糊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薄峤的俊脸上,吓了一跳:先生,你的脸?

  薄峤的脸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唇角还有一点青紫,但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手指将宋羽河眼尾的羽睫抚了抚,淡淡道:没事。

  他舌尖抵在隐隐发疼的地方,默默磨了磨牙。

  宋关行,真是条疯狗。

  宋羽河担心地看着他:谁打你了吗?

  薄峤将他拉到桌子前坐好,又把还温热的饭菜拿过来摆在桌子上,摇摇头:没有,我不小心撞到了先吃饭吧,饿不饿?

  宋羽河就是被饿醒的,闻言乖乖点头,一边端着碗喝排骨汤一边还在看薄峤的脸。

  薄峤被他看得有些不安,抚了抚脸,犹豫着问:很丑吗?

  薄总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担心自己会破相。

  不丑,很好看。宋羽河眼睛眨都不眨地夸他。

  薄峤:

  薄峤差点被句听起来很敷衍的夸奖给搞脸红了,他努力保持镇定:那你怎么总是看我?

  宋羽河喝了一口热汤,好一会才试探着说: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可以帮你揍他。

  薄峤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在想什么。

  宋羽河的确很能打,连宋关行那货都被他撂在地上不下三次。

  薄峤没忍住笑了笑,牵动酸疼的唇角:真的没有人欺负我,不要胡乱想。

  宋羽河这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继续乖乖喝汤。

  你哥先走了,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想在这里睡觉也能继续睡。薄峤给他夹菜,赫拉症的其他数据我已经给你整理好发到你的账号里,省得你明天再跑一趟。

  宋羽河本来认真地喝汤,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抬头看向薄峤,神色有些复杂。

  薄峤:怎么了?不吃蘑菇?

  宋羽河将蘑菇吞了,不想和他说话。

  如果他只是想要赫拉症病毒的数据,直接一个通讯打过来让薄峤发给他就好,也不用今天跑这一趟。

  宋羽河不想给薄峤增加负担,也觉得自己是个时日无多的病人,不能再拖累别人,便将话憋了回去,只是一点头就不再吭声。

  他闷闷吃完饭:那还是麻烦先生送我回家吧。

  薄峤还以为他要在休息室睡,连点熏香蜡烛的香味都挑好了,没想到这么深更半夜,他竟然还要回家。

  薄峤只好干巴巴地说:哦好。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宋羽河穿得圆滚滚的从蒲寸出来,本来两人是直接去停车场的,但无意中发现外面竟然下雪了。

  宋羽河围着橘色的围巾,长发扎成一束窝在后颈中,他从台阶上走下去,被寒风扑了满脸,微微仰头时,看到无数雪花纷纷扬扬从灯光下飘落。

  薄峤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站在一片雪中,伸出手接了一捧雪,偏头朝他一笑。

  薄峤的心立刻又被不知名的兔子撞得人仰马翻,呼吸都屏住了。

  最开始薄峤只是将宋羽河当成洪水猛兽躲避,后来则是当成攻讦宋关行的趁手工具,很少会觉得他这张脸有多惊艳。

  但不知道是不是薄峤注视宋羽河的心态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他终于意识到这张被人成为神颜的脸到底多有攻击性了。

  宋羽河站在灯下,暖色的光芒将他的半张脸照得像是暖玉一样,长的过分的羽睫在灯光下洒下阴影,落在眼底,显得这张脸轮廓更加分明。

  的确是一张高级到不行的神颜脸。

  薄峤这些年见过这么多漂亮的人,却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人能好看过宋羽河。

  宋羽河在经历了宋五七那件事后,不知不觉间将身上的青涩逐渐褪去,眼底也没了之前傻傻的愚蠢天真,但依然带着阳光一样的温暖。

  他站在雪中,好像能将雪融化。

  宋羽河呼出一口白雾,偏头朝着薄峤笑:先生,真的下雪了哎。

  薄峤喉结轻轻动了动,好半天才艰难移开视线,轻声说:嗯。

  宋羽河想一出是一出:那我们走回家吧。

  薄峤:

  薄峤揉了揉眉心:走回你家?

  那他们得走到天明都不一定能走到。

  不是。宋羽河心中有些懊恼,好像觉得自己刚刚说要回家,现在又反悔有点不对,但他纠结再三,还是轻轻开口,说,去你家。

  薄峤怔了一下。

  宋羽河不想给他添麻烦,见他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又立刻说: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们去楼下开车回家吧。

  他说完之后,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茶茶的。

  好在薄峤并没有发现,他干咳一声:没有什么不方便,就是下雪了,我先回去拿把伞。

  宋羽河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笑着朝他跑过来,拉着他的手拽到了雪中:下雪不需要打伞,走吧。

  薄峤晕晕乎乎就被他拽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