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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点语捡起旁边的小木棍,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是之前下大雨时机车停在自己面前,那人蛮横的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那一幕。

  手随心动。

  沙地成了天然的画布,将脑海中的场景描摹刻画。

  她画的认真,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了。小小的木棍也因为少女专注的目光如同真成了名贵的画笔,挣脱枷锁的神采从余点语的眸中飞扬而出,璀璨而夺目。

  远处,有两人正在走近。

  你就这么放心啊?胡嘉汉叼着个冰棍,吊儿郎当地看着桑舟,你那房子租出去了,总得去看看租户是什么人呗?

  桑舟在清吉巷有套房子,两层,但二楼住不了人。清吉巷的本地人租不起,外面来的有钱点的看不上,因此挂出去一无人问津。

  前段时间降了一半租金,终于被租走了。

  没必要。桑舟揉了把自己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余光里冷不丁瞥见蹲在远处的身影。

  很小一只,但很奇怪,在那边不知画着什么的人已经和两小时前截然不同,身上都好像带着柔光,唇角还带着些微的弧度。

  就好像,过去都是一种打扰。

  胡嘉汉刚想回头,桑舟却挡了他的视线,将烟盒抽出来:抽支烟。

  看了下顶头的烈日,胡嘉汉说,去凉亭那边抽啊舟姐,这儿晒。

  桑舟是晒不黑,但自己已经在这个夏天被晒得够非洲人了,使不得。

  不抽?桑舟挑了下眉。

  胡嘉汉打了个哆嗦,赶紧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生平第一次感觉大佬让自己抽烟是这么有压力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初中生都长这么靓吗?昨晚上那小姑娘真的不错,我今上午路过那边初中,有些妞儿打扮的真的胡嘉汉眯着眼睛回味了下,啧,正点。舟姐你要真喜欢我给你物色啊,舟姐?

  桑舟把燃了一半的烟掐了,走了,去凉亭。

  ?胡嘉汉说,我还没抽完。

  桑舟淡淡道:太热。

  她的视线所及处,那抹身影已经往前走远,逐渐消失在拐角。

  胡嘉汉不敢作声,乖巧地跟着桑舟来到凉亭处,看到那副沙画,顿时就卧槽了声:哪位大师画的啊?!

  下一秒又发现不对劲:咦不对这机车怎么这么眼熟,这人的剪影,等等,舟姐这不是你吗!

  桑舟走到沙池边。

  她是个不懂画画的门外汉,只能用栩栩如生这四个字来形容。

  画的就是当时在暴雨中她停了车,将外套披到余点语身上的那一瞬间。纤瘦的少女背影,还有为她披上衣服的人的模糊侧脸。

  这一幕,看上去竟有了几分在风雨中相拥的味道。也不知是凑巧,还是表达了作画者的心中所想。

  在左下角,她还看到有两个字。

  谢谢。

  字迹秀气,就好像一缕微风,轻飘进耳朵。

  谢谢。

  桑舟碰了下自己的耳垂,笑了声。

  第3章

  余点语刚拐进另一条巷子,还没来得及去看外面有没有张贴招工的广告,身后就紧跟了几个将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青年。

  小妹妹,找工作啊?梳着油头的背心男坏笑着堵住了余点语的去路,你叫声哥哥来听,哥哥给你介绍个好工作怎么样?

  其他人也哄笑着靠近。

  妹妹怎么这么面生,新搬来的?

  不是本地人吧?你看着皮肤白的和牛奶似的,可别在外面晒坏了,来跟哥哥进去喝杯奶茶。

  在清吉巷这种小青年多的是,想要在这恶劣的环境里生活,就不会是张纯净的白纸。余点语是这么干净的生面孔,又怯生生的。被他们撞见后,心中的邪念便不住往外冒。

  余点语捏了下自己的裙角,没有抬头,想要快步往外走。

  她明白,如果自己在这里惹了什么事,表舅一家是不会给自己提供什么帮助了。

  所以现在能做的只能躲。

  去路再次被堵住,身后还有人紧随。

  别跑啊妹妹,怕我?哥哥可是好人,真心想帮你。

  余点语的垂眸躲闪,却更让青年们兴奋。油头流里流气说了话,在余点语即将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径直要扣少女的肩头。手掌才刚按压上,余点语猛地一抖,几乎是本能地挣开往前跑,别碰我!

  哟,还是个硬骨头,兄弟们,把这妞给我带回来!油头笑着呸了声,指挥一众小弟。

  余点语的手心沁出汗水,只知道握紧了拳往外跑,风从耳旁灌过,她知道自己可能跑不掉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脸在阳光下没有任何血色。

  肺里的空气变得越发稀薄,孱弱的身体已快到了临界点,在她喘不上气时,有人从正面将她扶稳。

  她一头撞进了那人的怀里,有淡淡的烟味,还有让人沉迷的香。

  扶在自己肩膀的手力道很轻,转瞬便放下。余点语的右眼刚好被遮挡,视线只余下一片空白,只听见有熟悉的声线带着轻松的戏谑:跑步都不知道抬头?

  余点语怔住。

  空白世界里的浓雾在逐渐消散,露出那人漂亮傲气的眉眼,沉沉的黑眸里分明隐动着光,嘴角轻佻地勾着,一身的戾气,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救赎。

  是她。

  她碰到自己的时候,和那些青年碰到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明明也是轻佻的语气,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但是后面还有人要追着找麻烦,余点语一瞬间反应过来,她知道女人是为自己好,但局势很危急

  但女人却把她推到了身后,小屁孩,你走。

  可是余点语的话没说完,就看到追来的油头等人看到自己面前站着的女人之后,那狂妄的表情顿时就没了,怂的立马站住。

  油头又怕桑舟又不想让到嘴边的鸭子飞走,大声喊:姓桑的我今儿可别招你,我这还有这么多弟兄,你有什么理由和我干架?!

  理由?桑舟冷笑了声:看你烦啊。

  她又回了头,对着余点语是懒洋洋的语调:场面血腥,未成年的小屁孩别看,赶紧走。

  桑舟确实也觉得闹心,这油头本来她就看不顺眼,现在还想对未成年下手,刚好找到理由把他训一顿。

  余点语说话声音这么细声细气的,能这么不顾一切的跑出来,肯定是刚才油头动手动脚。

  想到这个,桑舟更觉得油头烦人。

  真想把他手卸了造福社会。

  余点语看这架势,猜到了自己在这里也只会给桑舟添乱,咬咬牙跑了出去。在她出了这条支巷后没多远,就听到青年被暴打的惨叫。

  她回头,看见油头被那双军靴狠狠一踹倒在地上,被毫不留情地踩着脸。

  而那穿着军靴的女人,利落的发尾飞扬,冷酷的黑眸都不屑落在油头身上,在阳光下犹如宣判的神明,吐出两个字:废物。

  余点语心如鼓点,不敢再看,转身快速跑远。

  等到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家里,才发现露台上晒着的黑色外套已经干透了,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

  那个女人又帮了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