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宋莽又问了一遍。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问问，将军，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五柳沟么？”

五柳沟……

这话一出，镇南将军猛地抬头。

郁南冷笑：“看样子，将军是记得的。一个沟的人，一百多条人命，一夜之间，都成了孤魂野鬼，将军，这么多年，你就不怕么！”

“你们是，五柳沟的……”

“对，我们是五柳沟的！”

宋莽退后一步，半晌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他最后悔的就是十年前的那件事。

那时候，他刚到无忧城，又正好碰上敌军攻营。至于五柳沟，那还是在无忧城前方，也就是直面敌军的地方。原本那里生活还算富足，但自从蛮荒之人发展起来，那里也成了最乱的地方。

那一次攻营，仓促之间，谁也没顾及到那边，结果，整个五柳沟的人都成了敌军的刀下亡魂，宋莽也是第二日才得了消息。

为此，他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

没想到，十年后，在这里，有这么个结果。

“将军，是不是记起来了？当年，是你下令屠了我们五柳沟，我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他们几个躲在水缸里，深切的听到那些人的对话，说他们是宋莽将军派来的，为的就是清理这些碍眼的人。

那时候他们没能力，所以一直蛰伏到今天。

这十年，从小兵到校尉，没人知道他们付出了多少。

他们要报仇！要报复！

不管是镇南将军还是大夏，他们都要报复！

只有镇南将军，在听到郁南的话倒抽一口凉气：“我下令？屠村？”

“怎么？做了不敢承认？宋莽，你也不过如此！”

“我根本没下令屠过任何村子！”宋莽不会为自己没做过的事负责：“当年，因为军情紧急，我第一时间前去前线，我也是第二日才收到五柳沟被屠的事。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蛮荒之人做的。而我，之所以愧疚是因为当年没有及时把你们撤离出来！”

“你撒谎！”三人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我说的都是事实。”他不可能为没做过的事承认。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东校尉喃喃。

郁南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

但他们，却真的有点相信镇南将军说的。

因为这十年，他们是看着宋莽率兵打仗，也知道他的为人，要不是屠村之仇太过深入骨血，他们也不会是今天的他们。

然后这一天，在揭露真相的时候，却告诉他们，他当年根本没下过任何命令。

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郁南摇头，怎么也不可能相信。

只有西校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复杂：“他说的是真的。”简单的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西校尉看向豫南和东校尉，重复一遍：“他说的是真的。还记得那时候我们看到的那些人么？虽然那样说，但看起来并不尊重将军，而且，现在回想，那些人其实已经发现了我们，却故意说这些话。想想我们第一次接触他们的时候。”

几人都开始回想。

尽管过了十年，但当年的一切还是历历在目，这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回忆，想忘都忘不了。

当年，他们和敌军的接触也是在他们进入军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