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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与丞相和离第133节(1 / 2)





  难怪知道自己来了。

  她坐下时,见楚烨还在几步之外站着,便笑着招了招手:“站那里做什么?坐吧。”

  适逢下人端茶进来了,楚烨亲自接过了才坐下,姜芜看着给自己的那杯,是她喜欢的花茶,阿烨不仅知道,还总是备着。

  姜芜端上来,放在手上。

  窗外的树枝微微晃动着,她与楚烨闲聊了几句后,突然开口:“阿烨。”

  楚烨一直在看娘亲手里的茶盏,他察觉到了娘亲的心不在焉,有些担心娘亲会一不小心烫到了,这会儿听到娘亲叫自己,便马上应了:“怎么了母亲?”

  “娘一直想跟你说一句的,”姜芜吸了口气,抬起原本低着头,“对不起。”

  她看到楚烨微微一愣,脸上还是疑惑居多的,大概是没明白自己的对不起从何而来。

  “之前,是娘给你留下了不好的记忆,娘亲真的很对不起。”

  楚烨听到这里时,放在腿上的手蓦然收紧,仿若又回到了自己等在母亲房前的那一日。

  念茵那时候还小,又还病着,所以并不知晓,他却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母亲的决绝。

  “娘,”楚烨还是伸手,将姜芜拿在手里的茶盏放去了一边,“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也跟着父亲一起,瞒了您这么多年。”他瞥了一眼姜芜,“我听说,您去过……梁叔叔的墓前,您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楚凌不敢问的话,他问了,但是怕姜芜误会,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这一次,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娘,儿子希望,无论如何,您都能忘记那些不好的,往前看。”

  往前看。

  是啊,姜芜曾经确实想过死亡,可在经历这些种种,如今看着自己的儿女,她重新找回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了,”她对着儿子笑了笑,“可是阿烨,娘此生只会有一个夫君,便是你梁叔叔。纵使他不在了。”

  楚烨的心一颤。

  “所以,”姜芜又说,“娘有一个忙,想让你帮一帮。”

  ***

  两人说完话后,姜芜被楚烨送着出了院子。

  她走了两步,突然叫了一声:“初一。”

  声音不大,但是她确信,如果初一在的话,定是能听到的。

  可半晌,也没能等到一丝回应。姜芜咬唇,不死心一般地又叫了一声:“初一?”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面前闪过时,姜芜的心跳都快速了几分,可待她看清面前跪着的人时,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夫人,”十来岁的少年暗卫声音要稚嫩得许多,“统领不在,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哪怕仅仅是瞟了一眼,他也没有错过夫人眼里一瞬间光芒暗淡下来的模样。他只当是不知,尽职尽责地听候吩咐。

  他说的不在,恍惚间让人觉着是又被楚凌调走了,用不了多久,只要自己叫一声,他就会出现。

  可姜芜知道,这次,不会了。

  ***

  楚凌从来没有去问姜芜,她是怎么想的,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她不说,他就不问,他就当她已经认命,当她已经跟过去告别,以后就会好好待在自己身边。

  他愿意这样想,这样让他们的关系,维持在这样一个微妙的平衡中。即使夜晚无数次醒来,确认身边人存在时的惶恐,还是会暴露他的不安。

  “大人,老夫有事向您禀告。”

  孙柯这么说的时候,楚凌便留了时间来见他,事关姜芜,他不会大意,可他没有想到,对方接下来说的话,却仿若瞬间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许久,久到孙柯觉着自己的脑袋其实已经离开脖子了,他才听到楚凌的声音传来:“蛊还未解,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很平静的声音,却让人胆寒得站立不稳。孙柯咽了咽口水:“回大人,小的先前也不敢确定,所以才观察了许久。如今来看,夫人体内的蛊,确实还在。应该是他们引蛊失败,蛊虫受了惊吓,躲得更为……”

  他的话尚且没有说完,迎面就背扔过来了各种东西,从中不难看出上方那个男人的气急败坏。

  孙柯除了小心地躲过砚台,就什么也不敢动了。

  下人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大人发了好大的火,等孙大夫连滚带爬地走了,屋里一片狼藉,想要去清理的人更是被楚凌一个眼神就吓出来了。

  楚凌就在这样的一片狼藉中,坐了许久许久。

  孙柯的话,还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响在耳边。

  “楚嫣小姐的血,确实是引子不错。但如何引出蛊虫,也是需要技巧的,为夫人引蛊之人,明显是失误了。”

  “先前夫人没有反应,是因为受了惊吓的蛊虫不敢有所动作。但那只是暂时的,反而因此让蛊虫有了警惕,再用楚嫣小姐的血,怕是无法轻易引出。”

  “一旦蛊虫发作起来……就……就还是先前老夫说过的后果。”

  他原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原以为自己总算是能等来了相守的结局,他也不在乎姜芜对自己有没有爱,是否还惦记着旁人。

  可迟来的报应,到底还是来了。

  他若是能在接回姜芜之时,就放弃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让孙柯将蛊虫引出来,何至于如今……如今又将她置身险地。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没有他的吩咐,没有人敢进来掌灯。楚凌就这么在黑暗中呆坐着,直到他将那些痛苦揉捏着、咬碎了,确定都藏起来了,才终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