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甚至不敢想江敛舟跟盛以没拿到名次的场景。

  王主任又拿了一张书法作品，缓缓贴在公告栏上，而后压平四角。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等看清作者名，艺术班的人瞬间一阵激动。

  “啊啊啊艺术班triple kill！三杀太牛了！”

  “一等奖的画肯定也是我们班的！我们争取六杀行吗兄弟们！”

  果然——

  王主任再贴了一张一等奖的绘画作品后，艺术班的人都快疯了。

  “四杀！四杀靠！”

  “两张一等奖，谁敢跟我们班比？”

  而相对应的，其余班的大家齐齐脸色一灰。

  虽然艺术班年年都在书画比赛里大放光彩，但无论看了多少遍都让人无比心酸。

  班级荣誉感总是在这种时候达到巅峰，尤其是那些班上还没拿到奖项的，这会儿好像都在暗暗期待奇迹的降临。

  还有两个特等奖名额，虽说不太可能，但……

  万一呢？

  高中生们的期待感强烈得如有实质，王主任都没忍住抹了把额头的汗，执行老师更是有点茫然。

  ——他们是在贴一个书画比赛的得奖作品没错吧？

  不是在什么影帝影后的颁奖典礼现场对吧……？

  江敛舟跟盛以站在人群最外围，其实都看不太清楚前排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人群的消息传递来知道——

  哦，好像是该贴特等奖了。

  江敛舟单手插在口袋里，消消闲闲地问盛以：“紧张吗？”

  盛以不答反问：“你紧张吗？”

  其实江敛舟这个名字，好像很难跟“紧张”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他总是轻松又笃定，他永远胜券在握。

  可现在。

  盛以见江敛舟轻顿了一下，竟然回答：“当然紧张。”

  盛以怔了一下。

  当然紧张。

  涉及盛以一切的一切，胜券在握的江敛舟都会忐忑起来。

  盛以深吸口气，平静了下激荡的心情。

  而最内侧的王主任，也终于拿起了特等奖的一张作品，他看了眼，站在绘画的金字塔前，珍而重之地往上贴。

  盛以什么都看不清。

  她只能听见人群不安的呼吸，和王主任移开手后，安静一瞬便爆发出的激动尖叫。

  ——和在王主任贴了下一张书法作品后，人群里的翻倍的呼声，像是要掀翻整间学校。

  她看见（7）班的大家挤开人群向他们两个人簇拥而来。

  她和江敛舟被围在了正中间。

  她听见他们的声音。

  “啊啊啊第一！盛姐舟哥双第一！”

  “盛姐你怎么那么会画画，盛姐我好爱你，盛姐我是你的迷妹！”

  “两个金字塔尖，两个！（7）班永远都是最牛逼的！”

  ——也听见他的声音。

  和人群的震声比起来，他的音量实在微不足道。

  可她偏偏听得清清楚楚，连同他的每一个停顿和每一个呼吸，全都在心脏里被无限放大。

  永远胜券在握的江敛舟，终于在此刻也可以轻松地胜券在握。

  “恭喜。”

  他叫了她一声。

  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

  “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