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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1 / 2)





  这是让他们抽签来挑选自己的对手,至于谁负责抽,谁等待被选中,也完全是随机安排。

  舒令嘉也是接到花苞的一半人中之一,他看着那朵花在自己手中慢慢绽放开来,然后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花蕊,上面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魅音派,方廷。

  舒令嘉一抬眼,见擂台另一侧斜对面的席位上,一名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正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就连景非桐也是眉心微凝。

  若是此时林越和殷光雅知道了舒令嘉的对手是谁,大概会为了自己之前的乌鸦嘴而感到惊讶,因为这位方廷的功法,正是林越方才所提到的,舒令嘉伤势弱点的克星之一。

  方廷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他所出身的魅音派却是以女修为主。

  他们所修习的功法当中结合了媚术和幻术,剑音如靡靡之乐,身形似曼妙轻舞,在剑道一脉当中也是十分独特的。

  方廷的外形虽然跟曼妙扯不上边,但他能被破格收入门下,如今又年纪轻轻做到了副掌门的位置上,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他的独到之处,就在于天生经脉通达,灵力异常充沛。

  毕竟,任何的媚术和幻术,都必然要以强大的灵力支撑作为基础,才能够对他人的精神造成影响。

  舒令嘉多年修炼的玄门正宗根基已经随着他的经脉被毁了,道心难免不稳,再加上灵力耗竭的速度又比一般人要快,可以说,方廷所擅长的,正好都打在了他的短处上面。

  仅仅是第一场比试,就碰上了如此实力强劲的对手,如果输了,试剑大会甚至要就此止步,实在是件非常倒霉的事。

  除了舒令嘉之外,周围确认自己对手的修士们也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神色各异。

  选择完了对手之后,修士们又同样以盲签的方式抽取了比试顺序。

  这一回舒令嘉的运气还过得去,他和方廷的比试要安排到了第一轮的下半场次,稍稍给了他一些缓冲的时间。

  舒令嘉想了想,站起身来。

  景非桐坐着没动,拉了下他的衣袖,问道:做什么去?

  舒令嘉道:我之前没跟魅音派的人较量过,去问问这五个擂台上有没有他们门派的人上场,观摩一下。

  魅音派向来低调,而且门派地处偏僻,跟他们动过手的人不多,反倒是凌霄派的成名剑招基本上在修真界当中没几个人没有见过的,这也是此战中舒令嘉不占优势的地方。

  景非桐道:别去了,你去抽比试顺序的时候我就已经问过了,没有。不过有一个人倒是曾经看过一场方廷的剑斗,并且依稀记得一些,你可要凑合着看一看么?

  舒令嘉道:谁?

  景非桐微笑着,回手指了指自己。

  后来舒令嘉发现,景非桐说依稀记得一些,实在是他说话谦虚了。

  这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无意中观摩到的剑招,景非桐竟然还记得听清楚,两人离座找了一片无人的空地,他便将剑招模仿了一遍。

  舒令嘉摸着下巴看过之后,沉吟道:我怎么觉得第四招和倒数第二招潇洒中又带磅礴浩瀚之气,不像是魅音派的招式风格呢?

  景非桐怔了怔,放慢速度又将方廷的招式舞了一遍,恍然道:对,这不是他的招式,而是他当时的招式中有一点小小的缺陷,被我顺手给补齐了。你的眼光真不错。

  他一边说一边回想,比划了几下,将那两招也复原了出来。

  舒令嘉道:这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你的记性可真好。

  景非桐垂了垂眸,神情淡了下去,道:也不怎么样。

  他将一个最不应该忘记的人给忘了,以至于心魔缠身,怎么敢说记性好呢。

  舒令嘉却想着方才的招式,说道:第四招也就罢了,如果倒数第二招没有被你补齐的话,那么直接用一招残星挂斗就可以破他。

  方廷这倒数第二招名叫貂蝉拜月式,剑锋倒转向下,借地气激发周围幻境,同时发动攻击,乃是威力极大的一招。

  但是破绽就在于,这一招发招之前,后心势必会有一瞬间露出破绽,凌霄派的残星挂斗正是专为攻击敌人的后方所创。

  景非桐收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是你就需得保证两件事,一件是他会使这一招。

  舒令嘉道:他的倒数第一、二招已经是威力最强的致命杀招了,只要将方廷逼至极限,他一定会用。

  那这可就是第二件事了。

  景非桐笑问道:你能把他逼出这招来吗?

  他这一句问倒是真的颇有几分师兄考较功课的风范,但语气温柔带笑,并没有说教意味。

  不知为何,舒令嘉并不反感这种感觉,甚至似乎有种隐隐的熟悉,就好像这样的询问和切磋在两人之间十分熟悉正常似的。

  他眉梢一扬,说道:那不如试试?

  话音出口的同时,剑也已经出鞘,舒令嘉欺身向前,一招斗转参横,向着景非桐的面门挑去。

  景非桐脚下不动,腰肢后仰,躲过攻击之后,用方廷的剑法还了一招,与舒令嘉切磋起来。

  两人这次只为单纯切磋和熟悉剑招,剑中都不带灵力,比起上一回在周青潜面前的相斗要放松许多,也就有精力注意更多的细节。

  气宗和心宗虽然心法不同,但大体的剑招架势却并无差别,可是这样切磋的时候,景非桐发现舒令嘉的每一招出的都有些偏,乍一看,就好像练习不够所以不标准似的。

  但舒令嘉当然不可能使剑不标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基本的功夫,从小练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故意为之。

  他起初还有些奇怪,想着结束之后问一问,但打着打着,景非桐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因为舒令嘉几处灵脉受损,没有根基支撑,剑就使不到位,所以只能通过方位姿势的调整来弥补这种缺陷。

  有很多直接进攻的招式,到了舒令嘉这里,却只能剑走偏锋,避开当面的灵力碰撞,而借助巧劲取胜。

  但同时,这样就会造成他的一整套打法防守有余,攻势不足,把战局拉长。

  可是景非桐知道,当初舒令嘉伤成了那个样子,几乎都等于已经废了,他能重新把剑拿起来便已经殊为不易了。

  从小到大精心苦练培养而成的招式习惯不能用了,要改变和纠正,就得花费上十倍百倍的努力。

  而更加致命的是,那段失落的日子,正是姜桡刚刚进入门派,意气风发的时候。

  景非桐这样想着,眼前就浮现出了一个受伤少年的影子。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握着剑,一次次地练习,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对于一个把剑视若生命的人来说,大概没有什么比失去提剑的能力更加痛苦了。

  可这个时候,以往依赖信任的人,都离开了他的身边。

  景非桐一剑横扫,舒令嘉旋身避过,绕到他侧面还了一剑,他的衣袂就如同流云一般,在景非桐身边徘徊一转,又轻盈的飘走了。

  这像极了梦中的那一幕。

  景非桐突然恍惚。

  他从来不畏惧直视自己的内心,其实也早就应该承认,面前这个人,相识不算太久,但自己对他的感情,似乎已然刻入心魂肺腑骨髓。

  没有什么企图,就是单纯地想让着他,看他高兴。

  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不知道,但每一次相处的点滴都如此清晰,就是觉得这个人哪里都好,哪里都让他心疼,让他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