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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2 / 2)


  既然说到盛言楚边忙着政务,还要照顾怀孕的妻子,宝乾帝也开口说了两句,最终汇成一句话:在朝为君分忧之余,得留出一些时间顾着家里的妻室。

  百官齐齐应声,但凡是个人都明白宝乾帝此举的动机,宝乾帝生母不幸,导致宝乾帝对姻缘有着不一般的执拗,在宝乾帝眼里,后院女人多了就容易坏事。

  有了宝乾帝的教诲,百官们回到家后渐渐对妻室上了心,夜里揽着老妻忆起从前的恩爱,以及纳妾后家中闹得鸡犬不宁,这会子静下来心来想,盛言楚能在短时间内从外放之地得以回京,指不定和妻室有关,后院安定,他们这些男人才能在外静心办事。

  也不知怎的,石新起头弹劾盛言楚这桩事在京城没闹起风波,反倒是京城官员掀起了一股宠妻风潮。

  三月踏春之际,各大正室夫人们笑得满面春风,从前那些仗着男人宠爱而跋扈的妾室们一个个都缩起了脑袋。

  好些死了主母由贵妾主事的人家这一个月来遭了不少白眼,不得已,各家开始物色新的主母,因这风潮是宝乾帝开的口,各家不敢再让贵妾主事,纷纷娶了硬气的主母回来震慑后院。

  京城永远都是各地争相效仿的地方,不久,虞城,江南,淮安等地皆开始高抬正妻的位置,那些以色.诱人的坯子一时间上不得台面。

  盛言楚听闻此事时,只当风趣一笑而过,殊不知他和华宓君其实早在里面掺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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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九,华宓君正喝白雾水呢,忽觉肚腹传来一阵剧痛。

  “楚郎…”华宓君手中的杯盏砰得落地摔碎。

  “怎么了,怎么了?”盛言楚吓了一大跳,见华宓君秀眉紧蹙,盛言楚心下一咯噔,扭头就冲外边喊。

  “娘,宓儿要生了!”

  程春娘和几个稳婆早就料到今天,听到院中盛言楚歇斯底里的叫声,程春娘和稳婆们不慌不忙的进来将华宓君扶到内间。

  不多时,屋里便传出华宓君撕心裂肺的喊疼声。

  廊下,盛言楚和李老大人焦灼的等在外边。

  “宓丫头,你现在千万别嚷嚷,得省着力气待会用。”程春娘端来一碗粥喂华宓君,安抚道:“待会李婆子让你用力时你再用力,先吃点东西,别一会没劲。”

  华宓君疼得厉害,可不吃她一会没力气,只能一边忍着痛一边吃东西。

  吃完东西,阵痛再次来临,李婆子等人将一切准备妥当,开始教华宓君吸气呼气和怎么用力。

  “不行不行,娘,我好疼。”华宓君才挺起的身子一下栽回软绵的床上,紧紧的抓着程春娘的胳膊咬牙喊。

  程春娘拿着帕子帮华宓君擦汗,见儿媳战栗的发抖 ,程春娘心一揪,温言道:“这罪也就咱们女人受,哎,扛过去就好了。”

  说完这话,程春娘对着华宓君的肚子哄逗:“两个小东西乖些,别折腾你娘,待会你娘用力,你们也争气些,噗嗤滑溜溜的就钻出来可好哇,乖宝?”

  这话没逗到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倒是惹得华宓君咯咯笑,还没笑两下,华宓君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屋外,李老大人急得一个劲地抬着拐杖往青石板上敲,一声一声敲着盛言楚心烦意乱。

  耳边响起华宓君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来回踱步的盛言楚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往屋内冲。

  阿虎不敢拦,李老大人走得慢没机会拦,至于守在门外的几个小厮拦不住,眼睁睁看着盛言楚溜了进去。

  侍奉在侧递热帕子的山栀吓了一跳,惊悚尖叫:“姑爷,您来这干什么!”

  “楚儿!”程春娘诧然的声调不亚于山栀,“快些出去,你在这又帮不上忙。”

  长发湿透的华宓君呜咽流泪,长吁一口气,头微微往旁边侧着去看盛言楚,嘴里有气无力道:“楚郎,你出去,脏…”

  “用力啊,少夫人。”李婆子又在喊。

  华宓君攥紧手中的布巾,边听李婆子的叫唤边用力,痛呼中还不忘催盛言楚出去。

  程春娘一向性子柔,劝几句后,见儿子一心要留在屋里,程春娘没辙,只好让山栀将屏风抬过来挡着。

  “娘,我想到近前陪她,她头一次生产,害怕的紧。”

  这事程春娘不答应,虎着脸道:“你再啰嗦,别说让你坐这陪宓丫头,娘立刻撵你出去!”

  盛言楚:“……”

  左右都是陪,隔着屏风陪就隔着屏风吧。

  程春娘此举自有她的道理,从前不乏有男子心疼孕妇的,争着吵着要进来陪产,可后来呢,硬生生被妇人疼至扭曲的脸吓得好长时间都不敢进房,这对恩爱的夫妻至此散了。

  华宓君不让盛言楚进来也是因为这个,她不想让丈夫看到她丑陋的一面,若可以,这个屋子她都不会让男人进。

  气味太难闻了,除了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还有其他不可描述的气味。

  总之,惨不忍睹。

  华宓君欣慰丈夫疼她,但这种场面她真心不希望丈夫看到,会有阴影的。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隔着屏风,盛言楚能看到几个婢女不停地进进出出换热水,床上的朦胧身影在稳婆的指挥下起起落落。

  盛言楚没有再鲁莽的往里边冲,而是挨着屏风的边给华宓君打气,不知过了多久,盛言楚感觉他嘴皮子都说干了,只听里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紧随其后的是程春娘等人的喜悦声。

  “生了?”

  恍惚间,盛言楚感觉周身静了下来。

  李婆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给他看时,他的眼睛一时竟聚焦不起来,耳边孩子哇哇大叫的声音好似离他很远,眼前的一切也很模糊,白茫茫一片,就跟上辈子电视没信号一样,滋滋响着那种刺耳的怪音。

  将他拽回现实的是他娘的一声高叫:“宓丫头,你别睡啊,还有一个呢!”

  盛言楚猛然回神,头一偏便看到软榻上放着一个还未睁开眼的婴儿,小孩身上脏污一片,还没来得及去洗。

  半跪下身,盛言楚静默地伸出一根拇指去碰孩子,指腹还未触及,就听屋内李婆子急促叫唤:“拿剪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