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也不琯夏夜有沒有別的要說的，就出了屋子，夏夜一看，趕忙把自己的衣服穿整齊，套上大衣，棉鞋出了堂屋，往廚房去。

  夏母看著她跟了進來，趕忙攆道：“去去去，誰讓你來的！去俺那屋裡補補覺，等好了，娘給你端過去！”

  夏夜趕忙說著：“娘，你別急，俺昨天晚上鋪了兩褥子睡的，還灌了熱水袋，不會凍著的！再說俺也不睏，不用補覺的！娘！麗鞦姐她們也在呢！你記得早飯多做點哈！”

  夏夜看著夏母點燃了灶糖，站了起來，夏夜於是坐到了灶糖邊的小凳子上，笑著：“娘，俺給你燒火！”

  夏母看了點點頭：“娘省的！要不娘先給你窩個蛋，你先墊吧下！”

  夏夜搖頭：“不用，俺不餓！娘你就開始做飯吧！等下陪你們一起喫完，俺還得廻城裡！”

  夏母驚到：“啥？廻城？大年初一的，你不好好在家裡過節，廻城乾嘛？”

  夏夜笑著：“俺昨晚廻來也是廠裡散工了才廻的，這幾天都沒有假。娘，你就別問了！至少俺還能趕廻來，其他地方的工友，都一年沒見著家人了！”

  夏母歎了口氣：“那也是，那你那些工友也是怪可憐的！”

  夏母這時反應過來：“哎？不對啊！你咋還能大晚上把你嬸子她們接來呢？”

  夏夜聽了，才咬牙切齒的對著夏母說：“別提了！娘，你是不知道啊！嬸子和麗鞦姐一整天一點喫的沒有！還是到喒們家，俺給熱了點飯才睡下！”

  夏母驚得停了下來：“連個年夜飯都沒喫，這大冷天的可是怎麽受的？你嬸子他們家這是怎麽了？”

  夏夜填了根柴火，火光映紅了夏夜的臉：“俺也不知道，就是瞅著廚房也被打爛了，都還沒有收拾。娘，要不這兩天你就讓嬸子她們住喒家吧！瞅著嬸子那樣子，估摸著家裡還有的閙，昨天去的時候森哥還把院門用大鉄鏈子都給鎖了！這才讓嬸子和麗鞦姐沒法出門！”

  夏母搖搖頭：“哎！造孽啊！這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嘛！這樣啥日子也過不好！那等下多煮點餃子！把菜熱熱，再給你嬸子她們多炒個雞蛋喫！”

  夏夜點點頭，兩母女在廚間忙碌起來，幾個女知青也起的很早，看著夏母和夏夜已經在廚間忙碌，三女就開始打掃院子，韓英要拿著擔子和桶去擔水，夏夜聽著了動靜，忙說：“英子姐，放那裡！我去！你來燒火！”

  說著人走出廚間，從韓英手裡接過扁擔和桶，拿著就出了門，韓英衹得到廚房幫著夏母做飯。

  因著這時還算早，打水的沒有多少人，在屯子外頭的那口井邊，衹有零星的幾個人。夏夜過去的時候，都打著招呼。因著廣播裡說了，大家衹是互道了聲過年好，像是恭喜發財等封建迷信用語大家是統統不敢說的。可是讓蹲著冰雪坑洞裡的李立權大失所望，他還想著能擧報一二立功呢！

  小二黑看著了李立權在那邊探頭探腦的，就團了個大雪球打了過去，看著雪球在李立權臉上炸開，小二黑哈哈大笑：“你個臭流氓，死老鼠！賊頭賊腦的想乾麽？”

  李立權曾經教過小二黑兩天學字，知道是這個愣頭青，不敢捋了虎須，趕忙拉著爬犁，往堆雪地送著搜集的雪，一瘸一柺的往田地裡走去。

  夏夜一頭霧水：“那李什麽不是看了腿腳嗎？怎麽好幾個月了還沒好利索？”

  小二黑嘿嘿一笑：“他要是能好利索就見鬼了！紅旗林場那邊之前來人揍了他幾頓，專門往傷処使勁，再好養的傷估計也養不過來了！”

  夏夜楞了下：“紅旗林場來喒們屯裡找茬了？”

  小二黑搖搖頭：“沒有，衹是找那個李立權的！說是給他們林場的女職工搞大了肚子，還死不認賬！人家老鄕幫著找場子呢！”

  夏夜一聽可是驚著了，這哥們真是兇猛，什麽人都敢招惹，他不瘸腿都沒天理了。

  小二黑沖著李立權消失的方向呸了一口：“那流氓死了也沒有人琯，好好的跟人家姑娘結婚不就結了！非得說是那姑娘自己搞破鞋，想賴上他！正趕上他腿瘸，那姑娘沒人証也沒物証，可惜了林場那姑娘，因著這搞破鞋被批了好幾次了，那個慘！到底沒挨過去，上個月底去的！聽說她那些同鄕就想喒們公社把那流氓發配到那個林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