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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2 / 2)


  鸡一样尖尖的脑袋下方是一双怒火冲天的眸子。

  “又是你这个讨人厌的娃娃擅闯我的沼泽地!”

  声音高昂却很清亮,带着特殊的音调,骂人的话都被他喊得如歌声一般美妙。

  红袖望着他又细又长的腿,笑脸相迎,“我给您老人家带好东西来了。”

  伸手将袋子一扔,数不清的蚂蚱蟋蟀等小昆虫从里面爬了出来,这是鹧鸪一族的食物,却不是他沼泽之王的食物,咕咕继续用他那美妙的歌喉骂道:“看我这次非打死你不可!”

  红袖示意栖白按兵不动,自己则冲了出去迎击。

  老鹧鸪确实厉害,红袖的实力尚未恢复到巅峰,并不是他的对手。

  老鹧鸪打着打着也发现了,停下来瞅她一样,眼神充满不屑:“早听说你死了,如今苟活着实力却削弱至此,还不如死了呢,至少留下一个凶名。”

  红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昂首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今天一定是你输。”

  老鹧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

  红袖朝他挤了挤眉毛,老鹧鸪一怔,陡觉灵台爬上一抹冰冷,危急时刻下意识地闪避一步,躲过了致命一击。

  回过头,白衣翩然的俊美青年正冷冷注视着他。

  老鹧鸪眼底蕴了深意,打量着栖白及他怀中的孩子,默默的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红袖的身上。

  “人类?”

  红袖微笑着应了一声。

  嘟嘟身上的熟悉气息令老鹧鸪拧起了眉头,“你明知道半妖受人歧视,还是选择与人类结合?”

  红袖脸上的笑意不减,对上老鹧鸪诘问的视线,缓缓开口:“我的孩子,不需要取得所有妖兽的认同,也不需要依靠暴力的手段来对抗人类,他可以永远做他自己,在这世上至少有我和他的父亲深爱着他,愿意替他撑腰。”

  老鹧鸪背上灰褐相间的羽毛被风吹皱,北极星般明亮的双眸刺痛了他的心。被同类排斥,孤僻又暴躁的生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他害怕被打扰,只是因为不想见到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

  红袖见他神情恍惚,不动声色地朝他靠近了些,“我相信长大后的嘟嘟了解到自己的身世时,一定会感到骄傲和自豪,因为我今天来找你了。”

  脚步停驻在老鹧鸪面前的三寸之地,红袖垂着头,表现得恭恭敬敬,“还请前辈告诉我控制体内血脉反噬的方法。”

  一只水鸭闯进了沼泽地里,拍打着翅膀落入泥潭,越陷越深的时候,老鹧鸪挥手将它掀了出去,呱呱的叫声打破了一片静悄悄的空气。

  半晌,老鹧鸪终于抬起头,不情不愿地朝沼泽深处走去。

  红袖喜笑颜开地招呼栖白跟了上去,这是答应告诉她的意思。

  老鹧鸪嗜酒,执起长几上的青瓷酒壶,对着细长的壶嘴闷了一口酒,眯着眼看红袖,“你说他已经觉醒了天赋传承?”

  红袖点点头,学着他洇了一口酒,辣的喉咙烧灼起来,脸色通红,栖白将她面前的酒壶拿走了。

  老鹧鸪单手敲击着长几,似在慢慢斟酌言辞。

  “让我亲眼瞧瞧。”

  老鹧鸪活得久,见多识广,眼看着一只肥硕的松毛虫在嘟嘟的龙之诅咒下挣扎而亡,连地上的草都枯黄了,他渐渐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蛟龙一族的诅咒,让我联想到了不太美好的事情。”

  “嗯?”红袖觉得有点意外,老鹧鸪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类似恐惧的表情。

  “万年前的修真界出现了一个实力强横的魔头,魔头拥有一种恐怖的功法,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靠近他的所有生命体都会化为灰烬,无人知晓他的来历,非人非妖,世人称之为天魔。”

  冷漠的目光胶着在老鹧鸪的脸上,他神情一动,调转方向,有些忌惮身前的这个人类男子。

  红袖却没有察觉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觉得“天魔”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

  许久,她一拍长几,青瓷酒壶倒下来,琼浆玉液顺着壶口流淌,惊的老鹧鸪眼皮一跳,“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天魔宗么?”她扭头看栖白,“天魔宗的第一任宗主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身为现任宗主不了解宗门的发展历史,栖白脸上居然还是四平八稳的,似乎没有感到丁点的不好意思。

  红袖脑海里飞快闪过些什么,天魔宗,离音殿,器阁......

  记忆停在一卷破旧的书卷上,她当着众人的面,将被遗忘许久的东西取了出来。

  《天魔宗异闻录》

  栖白似乎没有见过这卷书,对她突然的举动产生了几分不解。

  红袖翻了翻,第一页上只有两个字:祈天。

  还有一句令她印象深刻的话:诅咒之地,灭世之人,死不足惜。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老鹧鸪口中的天魔呢?

  “后来那个天魔怎么样了?”

  老鹧鸪摇了摇头,声音十分微妙,“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还活着,一万年过去了,世上知道这个名号的人越来越少了。”

  老鹧鸪的话还是给红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单单是“诅咒”二字就让她很在意,难道蛟龙一族的天赋传承同老鹧鸪口中的天魔有什么关系吗?

  话题扯远了,老鹧鸪又回到了嘟嘟的身上。

  “你二人的血脉之力相近,生下的孩子天赋卓绝,早早觉醒未必会是一件坏事。”他拈拈身上的毛,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教你一套控制血脉反噬的口诀。”

  红袖一双眼睛亮了起来,直起背,诚恳道:“请前辈赐教。”

  老鹧鸪却装模作样地轻扣长几,拿乔道:“当然不是白教给你的,我有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