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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1 / 2)





  晋朔帝问她:“上回长公主府上有宴,特地邀了太子前来。这回赏花,便又邀了三皇子。下回该是轮到大皇子了?”

  长公主一下跪在了地上,与她那驸马凑作了一堆儿。

  “陛下,并非是我相邀。实在是巧合,陛下明鉴。陛下可问一问三皇子,是为着什么来的,绝非是我有意为之……”

  说罢,那长公主也磕了几下头,发髻间的钗子都往下坠了坠,连发丝也乱了。

  她与锦山侯的父亲,倒是一模一样的惧怕晋朔帝。却不知到底是为着什么缘故。

  钟念月心道。

  晋朔帝没有出声。

  长公主见状便狠狠心,再度磕头,这回是磕得咚咚响了,她道:“陛下,我当真没有那样的心思。陛下也知晓,我已有数年不曾举宴,今年有这般举动,不过是为着我那儿子,他今年已有十九,却迟迟还未成亲,我心下着急,这才……陛下明鉴。”

  一声接一声。

  钟念月和三皇子都眼看着那地毯上洇开了一点血迹。

  钟念月眼皮一跳。

  心道这长公主也着实是个狠人。

  三皇子悄然咽了下口水,心下是彻底不再去想庄妃为他勾勒的雄伟蓝图了。

  不然哪一日他父皇也这样责问他,他将头磕破有用吗?

  “送三皇子下去。”晋朔帝道。

  当即便有小太监送着三皇子出去了。

  三皇子正觉得压抑得厉害呢,见状不由心道,这真是他父皇难得对他慈和一回了,让他连血都不必见。

  他忍不住回了下头。

  钟念月还在后面呢……

  却不知她见了会不会害怕?……倒也说不好。她胆子一向大。

  三皇子一面想着,父皇留她在里头,是不是说明并没有多么的喜欢她?一面又想着,父皇会不会觉得他胆量还不及钟念月?

  三皇子胡思乱想着,到底是走远了些。

  心道回了宫总要先多告诫母妃几句的。

  而这厢。

  眼看着长公主还在叩头,便好似不知疲倦一般,钟念月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本能地想要缩回手,挣了两下,却还是没能挣开,仍旧牢牢地被晋朔帝扣着。

  钟念月忍不住看向了晋朔帝。

  而晋朔帝摩挲了下她的手背,好似把玩着什么钟爱的物件。他垂眸看向长公主,道:“皇姐昔年,为达目的,不惜诬陷朕与余家有私……”

  晋朔帝从不提长公主做了什么。

  长公主做贼心虚,眼见着余家先后暴毙四人,余下族人后又流放边疆。昔日赫赫有名的世家余家,今日再无一人记得。那时她可吓得不轻,忙不迭地闭了公主府,就此缩了起来,少于露面。

  可今日为何又提起了?

  长公主勉强抬起头来。

  却只瞧见晋朔帝扣住了那钟家姑娘的手。

  当着这样一个外人的面……晋朔帝却揭起了亲姐姐的短!

  还要看她因为恐惧而狼狈地磕头。

  长公主死死咬住了牙关,压下了心头的种种不甘,服软道:“当年,当年是我行差踏错,多年来,我没有一日睡好了觉。陛下如今还记着那些,连今日都还要疑心我么?”

  说罢,流下了两行泪。

  钟念月道了一声说哭就哭,您可真是好演技啊。

  她哪怕不知前因后果,也知晓长公主谈不上什么真诚悔过。

  “皇姐要使朕不怀疑,便还要再当心些。还要知晓什么碰得,什么碰不得。”

  长公主心间一颤。

  晋朔帝瞧出来她要拿钟念月作筏子了?

  可晋朔帝敢在春猎之上,表现出对钟家姑娘的不同,那便不是竖了个靶子给人么?

  她今日确实是想要利用钟念月探一探,这钟家姑娘在太子心中地位几何。

  能不能叫她拿来,在数人之间周旋。

  可晋朔帝来得实在太快了。

  仿佛是在提醒她,她哪怕蛰伏再久,一举一动也仍旧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依旧能捏死她。

  他就不怕,将钟家姑娘这样高高捧起来,哪一天摔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