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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听那嘴碎的宫婢说起这事时,言到“圆房”二字。那几人声音中清晰可辨的存了娇羞之声气,将那事说得如何如何水/乳/交/融,情/致/缠/绵。

  连她自己听着听着都存了羞意。

  存了不去扰人的心思,她下床的动作放得轻,在踩着实地那时,才惊觉有异。经了昨日夜间的事,她这双腿竟真的好了许多。

  只是身上绵软,体力虚浮。腹中倒不像昨儿夜里那样刺痛,化作闷闷的隐痛藏于里衣之下。

  扶墙勉力走出了寝殿,外头呼啸风声霎时在耳边清晰起来。不久便伴着雨滴落地的啪嗒声响。

  乐谙出时未披外衣,被外头声响吸引了注意去,也便慢布行至后头院落。

  天色闷暗,雨大如豆,如注而下。使她一眼便就瞧见了跪在院子里,秋千架那头的二人。二人衣裳早被大雨淋透,紧闭着眼,摇摇晃晃身处雨幕之下。

  一股子悲戚自心口子出汹涌而出,渐渐便似湮灭了万千。当下乐谙羞愧难当,歉疚非常。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朝那处而去。

  昨夜的事,本就是她自个儿非要去的,陛下未能寻回来,这会哪还能去连累无辜的旁人!

  ......

  二人被那大雨淋的睁不开眼,待瞧见乐谙时,她已跌跌撞撞摇晃着到了近处檐廊。

  幸雨见状,也来不及知会幸微,急着站起身去阻她。口中道:“殿下!外头雨大,你现如今的这身子可淋不得雨!”

  “那你们随我进去,莫要再跪了。”走了几步的路,她的腿微微颤抖,伸手扶了一旁的红木柱子。

  “好好!”幸雨哪敢不应,只盼着乐谙快些乖乖进去。女子身子之事,这几日重要的很,小主子现下是头一回,便就遭了罪。若再受了凉,往日再如何调养也是养不回来的。

  主子少不经事的,她们做奴婢的哪能就怎么瞧着不顾呢!

  *

  因着回去的及时,乐谙未出檐下也未淋着雨水,倒是两姐妹穿了一身湿漉漉的衣衫,带进殿内,拖了一地雨水。

  如此大的动静总算吵着了值守寝殿的两位。慌张了行了个礼,手忙脚乱摸了几把脸,她们这才清醒,飞跑着过去扶了乐谙。

  雨落的声响大的很,啪啦啪啦打着枝叶,直打得乐谙心窝子发慌。她已是站不住了,腿肚子都在打颤。便由人扶着坐回了黑礁上,瞧着二人,笑道:“下去把衣裳换了,仔细着生病。换好了衣裳才来同我说说话,好么?”

  二人谢了恩。在黑礁榻上再置了一方靠枕,服侍乐谙躺下。便见尚嬷嬷无言在东海白水珠制门帘后站着,不知站了多久。

  知了自身的过错,幸雨幸微再不敢直视尚嬷嬷,垂了头下去,“见过嬷嬷。”

  “快去将湿衣裳换了,莫带了寒气伤了殿下。”尚嬷嬷掀了珠帘,如是的说道。如此一说二人倒是放下心来,嬷嬷这便是不再怪罪了。

  “是!多谢嬷嬷。”

  ......

  尚嬷嬷令其余两人也退了出去,寝殿中便只余下她与乐谙二人。

  实际尚嬷嬷亦有许多话想同她讲,只是瞧着乐谙面色这样的差,恹恹的靠在床头,丧气极了的样子,便也没了全说与她听的的意思。

  走近,搬了一矮凳坐下,她问:“殿下今日可觉得好些了,肚子可还疼着?”

  “同昨夜相比,已好多了。”半晌,乐谙带了怯意,抓了尚嬷嬷的手,悄声道:“谙谙知错了,不该求着她们带我出去。可是嬷嬷,这是谙谙一个人的主意,与她们实在无太大干系。是我非要去寻陛下,出了事是与人无尤的。”

  平日里尚嬷嬷十分宠她,万事也都纵着,此番倒是一改往日慈爱模样,当下一言不发,紧盯着乐谙一张小脸看了许久。

  良久,尚嬷嬷方道:“殿下可知昨夜自己的身子有了何种变化?”

  提及这事,她依稀想起昨夜来。她昨夜走的累极,半道儿上便觉着小腹钝痛难忍,只为着早些见着陛下,忍了那样久。

  陛下没能见到,却还将自己搭了进去。两位嬷嬷与崔姨她们,该又是为了自己忙活了半宿罢。

  “谙谙不甚明白。”她自己的身子变化自己是知晓一些,也有感知。崔姨那时说起过几句,她亦记下了。

  尚嬷嬷放柔了声调,慰道:“殿下往后就是真正的大人了,日后也就可定亲嫁人,成亲生子了。”

  万物皆以人为本。化为人形是这五界一些精怪毕生所求,待有了人形,除去术法修为寿数,身子上的一切便也就趋近于凡人。

  见乐谙身子明显的一颤,大眼中盛满懵然,尚嬷嬷微微笑了,顺着又问:“殿下化为人形后,陛下可是花了大心思教养殿下的。殿下心中可知?”

  乐谙抿了嘴,自喉头发出一声,“嗯。”

  知道又能如何,陛下昨夜都同别人困觉去了,说不定真与那人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

  “那殿下可愿意多等陛下一些时日?”尚嬷嬷笑问。

  “如何去等呢?陛下已经成婚了,谙谙昨夜没能求他回来。往后再没有机会了......”说起这个,她便又悔又气,昨夜又为何非得自己走过去呢,自个儿是不是个有用的,当真这样重要么。

  她是个瘫子时,陛下都不曾嫌弃。自己什么废物模样陛下没有见过。

  那时她就该快快差人推了自己过去才是!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尚嬷嬷面儿上的笑容,渐得肆意起来,听这话既觉得心智单纯,又觉得十分心疼。“陛下昨夜那哪叫成亲啊,傻丫头!”

  “那两位,既没同陛下上拜宗沧洞,又无封后的诏书,哪算得上是咱们陛下的妻子。殿下此时不需多想别的什么,朝堂之事诡谲难懂,自有陛下应付。殿下莫要胡思乱想,一切能陛下回来再说,好么?”

  乐谙细想了一会子,点了头。

  没成亲便好。她那样喜欢着陛下,自被窝子探出头来瞧见的第一眼,便喜欢了。

  她的喜欢,总得等陛下回来,亲口告诉他才是啊。

  许是她骨子里就是爱哭包,想着想着便可感动了自个儿,明晃晃淌下两行泪珠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