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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今日,冥界的天都是红霞漫天的。

  冥王宫,乃至冥王都,四处都飘着红幡。外面的热闹,和现在的妗子殿中的安静不同。外面是急切的,喧闹的,欢喜的。

  好在赶得及。

  南骐带着人已经到了妗子殿。

  “属下南骐,逢鬼君陛下御旨,迎新后娘娘至兀吉殿。今日百城,金玉良辰,彼岸天成,实乃冥界之福与幸。请新后娘娘同属下移步。”南骐在殿外拱手迎候。

  寝阁中,孟漾的眼睛像小鹿似的闪了闪。

  包娥堆了一脸的笑,扶着孟漾的肩,“娘娘,时辰到了,老奴扶着您出去罢。”

  妆容装点之下,孟漾不大好的脸色被遮盖,唇上以口脂装点过,真正有了个成亲的样子。

  包娥扶着她起来,自己的左手便递给她借力。

  孟漾还有些不好意思,因着自己这身子的关系,给旁人造成了麻烦,“多谢嬷嬷……”

  她出这殿门,走得有些慢了,到了妗子殿门口时,南骐候着已有一阵儿了。

  ……

  他见到来人,便唤了下头的侍女上去扶人,本例行公事来了,待真看到慢慢过来的人是孟漾,眼睛也亮了几分。

  是娘娘……来得是娘娘,不是玲珑!

  他来不及深想细节,脑中闪过的念头全是鬼君陛下待会儿的表情。

  冥界的礼仪中,新娘并没有红盖头一物,孟漾额前的头饰便有细细的珠帘子,珠子可是鬼君陛下亲自择选的曜黑色,周遭若有光源便可发出那光的颜色,也是稀奇之物。那细细的珠帘子,可算得上是个遮挡之物吧。实际却是遮不住什么的,长眼睛的都能看清楚她的相貌。

  孟漾上了轿撵,南骐奉命将预备好的“聘礼”洋洋洒洒数十件,全都搬进殿中。

  妗子殿内今日有些不大寻常,该在的人都不在。南骐心中也有疑惑,但时间扣的紧,可容不得多想了。

  因为轿撵备在宫中,得绕着阖宫行上一周,再到兀吉殿,再耽搁不得了。

  临行,包娥赶着时间扯住南骐。

  “嬷嬷何事?”南骐不解问道。

  包娥瞧着急匆匆的,又有意避开孟漾在轿撵中可以看到的视线。

  “娘娘的身子……你看顾着些,待会行路千万快不得,就算那头误了时辰,也不要紧着赶过去,晓得了么?”

  南骐一惊,往轿撵那头看了看。

  “娘娘她按理来说不应该醒着……这是怎么回事?”

  包娥叹了一声,“许是那位玲珑小姐,心思大了,对主子家动了心思,也动手。我方才问的时候,娘娘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我看来,玲珑是扰着了娘娘的。”

  “这个玲珑啊!愚蠢又碍事!”南骐气道。即便他再不懂男女之事,也知道里面的事情是该有分寸的。玲珑可是礼事大人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时,天空上的第三声礼炮已经响起。暗示覆盖,又是有着绮丽颜色的天空上,布满了各色的焰火,在空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此时我会如实向陛下禀报。”向包娥说了最后一句,南骐赶忙,这便喊道,“新后出殿,各人叩首!”

  第42章

  在轿撵中的时候,孟漾的大部分精神被天空中漫天的焰火所吸引。它们是绚烂的,又是短暂的,会在天空中留下痕迹,留下属于它们的气味。

  联想到自己的今日,就像这漫天的焰火一样,今日正是她最绚烂最美丽的时候吧。

  包嬷嬷说自己很美,那夫君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美呢?前事她是记不住的,可也知道夫君对自己是极好的,按理来说,他们之前应该是成过亲的。夫君之后在那夜里问了她,是否愿意再嫁给他,自己也才知道,这里的规矩和其他地方不同,得让所有人见证过之后才能算数。

  她本人是比较愚笨,反应也不如正常人那样快,甚至到现在坐在轿子里才觉着紧张。孟漾双手绞着婚服的宽袖,手心全是吸汗,眼看着转了一圈之后,又离兀吉殿越来越近了,她心跳快得不成样子。

  她和元祝不同,她在夜间几乎瞧不见什么东西。可今日焰火烟花映衬的天空有一大半儿都是明亮的,她远远地看着,便认出了同她穿着一套婚服的元祝。

  他背着手站在众人之前,身形修长,面如傅粉,像极了话本子里面色如玉的小生,是人人都会喜欢的。孟漾一直看着,之后一时之间,竟沉在他的“美色”里了。许久,南骐弓着身子来请她下轿,她才从元祝忽然变化的神色中发觉到,原来……他先前看着并不十分欢喜。先前他微微蹙着眉头,一张脸就是板着的,看着就是不高兴,现在却忽然还了一副模样了……

  ……

  元祝小跑着来接她。眼里可以见到的全是欢喜,一双眼亮得可以滴出星星来。

  来得不是别人,是他的漾儿!

  他预备给她的一个大典,经历了大起大落,差点便要给旁的女子得了便宜。而他明明知道孟漾不可能来这里,还得是用心去准备着的。因为这也关乎着孟漾入宫的门面与位置。他得冥界上下都知晓,他有多少珍视这一位新后,万事都要为她做到周全才行。

  他本不欢喜,这一遭却真真像是失而复得,叫人眼含热泪。

  元祝努力的将心情平复,第一时间还是关注在她的身子上,“漾儿!你怎么来了?”

  按照之前的说法吗,她现在应该在疗养休眠才是,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这其中可是还有隐情?

  哪知孟漾化得姣好的细眉马上蹙了起来,嘴上抿成一条线,“夫君不希望我来么?”不知为何,这样的感觉在自己心里一下子就占据了所有,连之前的紧张都被压了下去,只余下默默翻腾的不安。

  对于之前的自己,之前的秦艽所做的事情,她的脑子很难想起来,身子也受不住。所以感到缺失一部分,这一部分,忽然在这个时候被填满……竟是不安……

  她忽然有些萎缩,不知在害怕什么。孟漾本就不勇敢,视线再落在元祝身后的一众人身上。他们大家的眼光都是奇怪的,想一个一个观赏货物又觉着不解的商人,想从自己的身上看出些什么一样。

  元祝身后的窃窃私语,不外乎是这位和先前放出的消息不一样。礼事大人的女儿大家也都识得,甚至到场了几位,还曾经去礼事大人家中提过亲……这怎么就换了人了。

  元祝被孟漾的话吓了一跳,正要解释,却被身后的几位大臣打断。

  “陛下……娘娘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叫礼事大人家的贵女代替之?”他们曾有幸见过孟漾一样,在三月之前的夜宴之上。好在他们还记得,但有些事情须得问个明白,不然记事记史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