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在吃醋，我恨不得把你脑子里关于他的所有记忆都剔除出去，好让你只记得我一个人。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也不会这么做。我那么爱你，我不是为了让你不开心才与你在一起的。我知道你喜欢了他很久，如果说，你以前只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心意而与我在一起的话，那么现在，你知道他的心意了，你还是会和我在一起吗。其实说实话，霖帧，对你，我真的没有把握。我始终不敢承认，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是没有把握的……”

  宋霖帧看着眼前这个对着自己说着掏心掏肺的心里话的男人，心里柔软成了一滩水，上前去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打断他：“顾清远，是你给了我现在的安宁生活，我无比庆幸，能有一个人把我从那种绝望中拯救出来。你要记得，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是你。我愿意真诚相待一辈子过日子的，也是你。每个人都会有过去，但相对于过去来说，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不会因为过去的那些暗无天日的绝望，来影响现在的岁月静好。顾清远，我其实，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而已。”

  顾清远被他打断之后，猛然间听到他说“我愿意真诚相待一辈子过日子的，也是你”的时候，简直要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一时间，各种欣喜，激动，爱恋，深情齐齐涌上心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一直以来，两人的相处模式中，顾清远都是处于主动的低位，而宋霖帧，很多时候，都是在被他带着走的。所以猛然听到宋霖帧的这一番话，顾清远这么反应，也是很正常的：“你……霖帧，你说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

  “顾清远，我早就喜欢上你了，你没有感觉到吗。”

  顾清远早已被这个惊喜给冲昏头脑了，若不是现在还在外面，他指不定已经抱着宋霖帧转了几圈了。

  “真的吗，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感动，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

  宋霖帧轻轻点头：“顾清远，也许我们的路还有很远很远，你这样说，是不是就说明，你不想要我了？还有，你当真以为我连感动和喜欢，都分不清楚吗？”

  顾式家法第一条：文章是别人的好，老婆是自己的好。老婆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就算不是对的，那也是不成立的！【别问我顾式家法是什么时候出台的，反正就是现在顾总攻制定的！】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只是担心，你和我在一起，会不会真的开心……”

  宋霖帧摇摇头：“我没有不开心，我现在觉得，就这样，就很好。”

  顾清远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地球，才在这辈子得以遇见宋霖帧。【咳咳，而且还是在风流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之后……】

  *****

  其实宋霖帧说的是实话，并且是在心底想过很多次的话。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草率的人，自然知道轻重缓急。

  如果说司徒彦是求而不得的初恋，那么，顾清远就是他触手可得的幸福。这两者，在过去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宋霖帧已经想得很明白。

  初恋无疑是人的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经历，那种面对着暗恋的人的忐忑不安的心情，那种一看到他笑就会忍不住红了脸的心情，那种只要一看到他就会忍不住笑起来的心情，那种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心情，那种看到他发一条状态或者微博就会翻来覆去揣测好久的心情……都是长大之后的我们，不可复制的心情。

  可是，再美的春花也会凋谢，再甜美的果实也会干枯。永远不会有人会一直在站在原地等你，时间的洪流挟裹着人往前走，这是不可抗力的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时间是最残忍的，残忍到，你拼命想要记住一个人的容颜，可是在时间面前，却不得不变得越来越模糊。时间也是最慈悲的，那些痛彻心扉的往事，那些求而不得的绝望，时间也会让之慢慢淡化。那些你以为一辈子都不会遗忘的人和事，那些你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好的伤疤，却在不知不觉间，遗忘了，结痂了。

  或许，在你遇到另外一个人之后，这个过程会加快。但不管怎样，这都会来。

  这些话，宋霖帧原本是不打算跟司徒彦说的，但听了司徒彦所谓的解释之后，他觉得，还是说清楚了会比较好。

  顾清远在宋霖帧家待了三天，直到第四天，司徒彦才有机会，踏进宋霖帧的家，向他诉说，他来不及诉说以前不敢诉说的心情。

  他说：“霖帧，我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才选择去国外读书的。这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但我没想到是在发现你的心意之后。我那段时间心情很乱，我是在乎你的，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所以我没法确认。我急需一个人去冷静一下，好让我能够看清自己的心。所以我选择了出国。这段时间我在国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想了很多。我问过我自己，我想失去你吗？答案是否定的。我能够接受你吗，作为恋人的身份，我想了很久，我发现，我不仅能够接受，而且还很欣喜。我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只是因为我想回来亲口跟你说啊。”

  他说：“霖帧，当我看到你和那个男人每天亲密的走在一起，一起说说笑笑，一起去我们以前去过的那些地方的时候，我是真的嫉妒了。霖帧，就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心意晚了一步，我就没有机会了吗？”

  宋霖帧觉得很奇怪，这些话，若是他能够在半年前对他说，甚至三个月前，他都会欣喜若狂。但现在听来，除了有一点物是人非的悲凉，更多的，却是已经能够接受现实的平静。

  “若是你能在三个月前对我说这句话，或者是在你生日的时候对我说，那么，现在就会完全不一样。”

  “可是……”

  “可是，”宋霖帧淡淡道：“你生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呢？”

  司徒彦有些着急：“那天晚上，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过来，我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再说那一阵子我心里兵荒马乱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一着急，就这么说出来了……”

  宋霖帧忍不住苦笑，原来这一切都是已经注定好了的么。他知道司徒彦不会骗他，他也确实相信他经历了很多内心的挣扎，最后才看清自己的心意。但是，兜兜转转，他们两个，还是无法在一起。

  也罢，命中注定的事情，人又怎么可能改变得了呢？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那句话，我们这一辈子……”宋霖帧低声喃喃。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太小，司徒彦根本听不清楚。

  “没什么，”宋霖帧回过神来，淡淡道：“现在一切都已成定局，还是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吧。错过了就算错过了，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也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当真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司徒彦声音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