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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陆相思怔住:“那你为什么……”

  梁裕白说:“你不是不想军训吗?既然不想,那就别军训。”

  话音落下,他才知道他对她已经无底线到了这种程度。就连他自己,天生讨厌阳光,讨厌汗液黏在身上的感觉,讨厌受人指挥和安排,这所有,军训都包括了,但他还是参加了军训。

  想不想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他向来极有原则。

  但原则在她面前,分崩离析得不着痕迹。

  安静半晌。

  陆相思闷声道:“哥哥,你放我下来吧。”

  梁裕白停住脚步。

  她从他的背上下来。

  走了几步,她发现鞋带散了。

  “裕白哥,我鞋带散了,你等我下,我系个鞋带。”

  她蹲下身,低着头。头发绑好被帽子压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后颈皮肤。干净得不染纤尘,却有几缕碎发丛生。

  他手心微动。

  忍不住想要把这些碎发拨开。

  脖子上突然有温凉的触感。

  陆相思浑身一颤,惊慌失措地抬头。

  他收回手,指尖记忆着那个感觉,软绵的,像是团棉花。她的头发被他撇开,却又一圈一圈地缠绕着他的心脏。

  不留余地。

  原来他不止将灵魂给了她,整颗心脏也已原原本本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淡声道:“刚刚,有虫子。”

  陆相思后怕地啊了声。

  梁裕白:“被我弄走了。”

  “没了就好。”她没起疑,复又仰头问他,“我们待会去干嘛?我可不想那么早回去军训,好累的,我站得脚酸死了,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方躺着玩手机。”

  梁裕白偏头看她,“嗯。”

  陆相思不解,“嗯是什么意思?”

  他说:“去躺着。”

  她眼睛睁大,哑然无声。

  梁裕白说:“我家。”

  她更愣了。

  梁裕白盯着她,突然问:“你在怕?”

  她摇头:“不是。”

  “你的表情,是害怕的意思,”他的脸色冷了下来,拒人千里之外的陌生语调,“如果害怕可以直接说,我可以带你去别的你想去的地方。”

  察觉到他曲解了自己,她忙不迭道,“我只是在想,去你家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梁裕白:“为什么会不方便?”

  她眨了眨眼:“你家里不会有人吗?你爸妈,还有你的姐姐和妹妹。”

  他的脚步一顿,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和他们一起住,所以,不会不方便。”

  陆相思微楞。

  意料之外的答案。

  -

  梁裕白的家离学校不远。

  房子给她的感觉,和梁裕白如出一辙。

  冰冷得连灰尘都远离。

  可她身上穿着的军训服却已经一天没洗。

  军训服有外套和短袖,外套太大,她懒得洗。

  梁裕白不知是注意到了,还是没注意到,但他说的话,应该是注意到了。因为他问她,“要去洗个澡吗?”

  她尴尬地低下头,“嗯。”

  他往一边指去:“洗手间在那里。”

  她走过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