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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辞镜花辞树(2 / 2)


  这时,旁边一直无声而立的太监却表情惊怒,上前扶住蔚城枫,尖声道:“老大,你……这到底谁干的?”

  蔚城枫却并无回答他,只是任由他搀着,粗砺的指尖宛惜地抚过宁无忧脸上的指印说道:“快进去,先敷药,否则这脸就难看了!”

  进到房内,拿起去瘀活血的膏药,帮她敷在脸上。

  宁永峻见到蔚城枫对宁无忧关怀备至的模样,心想,他那样雄浑大气之人,却对着女儿显出一副温柔怜爱,小心呵护的样子。那样子,像极了丈夫呵护小妻子的关怀体贴……

  他的心下不由感到一阵酸楚,背过身,缓慢地步出营房,任由眼中老泪纵横而下……

  苍天,到底在造什么孽,这样完美无缺,刚柔并济的蔚城枫,守了十几年,却怎样也守不到宁无忧的心!

  ……

  有过片刻的沉默之后,宁无忧仰脸正色道:“枫歌!谢谢你,可是我心意已决,我选择他,这辈子,无论生死贫富,我都不后悔!所以,只能跟你说抱歉了!”

  蔚城枫并没有立即答话,坐在床边,温热的手包住她的小手,为她驱散冷寒,直到她的双手带着他的体温,他才更加郑重地说:“忧儿,不论你做什么决定,那只是你的决定!而我的决定是,无论你在哪,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枫哥,你这又是何苦?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我棵树上吊死!”

  “对,十几年前,我已经把自己吊死在你这棵树上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蔚城枫见她又要流泪,只得说道:“先回去,等我伤好再去看你”

  “枫哥,我去见过他的家人,我们同睡一床了,我已经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好了”

  当蔚城枫听到她口无遮拦地说出那四个字--“同睡一床”之时,他便觉得,自己此时孱弱的身躯,仿佛又再让人刺进一把的利剑,剑锋无情地抵进他的胸口,那种说不出的疼痛瞬间漫过周身,令他身躯一震,五指死死地扣住床栏,强自收敛心神,才不致让自己发狂!

  忧儿,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见你,也明明你对我也有情,明明,最该和你“同睡一床”的人才是我!可如今,是谁 ,让这份情变了模样?是谁,让我对你的爱,变得可笑又多余!

  又是一阵无言的静默之后,蔚城枫已经从方才的震撼平静了下来,只是,他瞬间变得更平静了,只是那平静里,有无言的悲伤,有自嘲,也有太多的情愫,他闭目,朝着她的背影,以一种更加决绝的口吻回道:“忧儿,我说了,无论你做过什么,即使是你如今已经珠胎暗结,可你生只能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鬼”

  走在门口,宁无忧并未回首,只有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宁无忧哽咽着悄声自语:

  “对不起,枫哥,是我负了你,来生让我先爱你”

  明知他受了重伤,受不得刺激,可是,宁无忧还是死死地克制着转身去安慰他的冲动,其实,她也不忍心看他伤心失望的啊!那是她的亲人,十几年一直依赖的亲人啊!

  ……

  眼看着离圣旨要求宁无忧和亲的日子还四个月,宁永峻对着明黄圣旨,深感烦燥。

  期间他也上书国主,禀明宁无忧与蔚城枫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也将在不久为两人操办婚事,望国主不要拆散鸳鸯为是。

  很快,北越国主回了话:为家国大局着想,宁无忧小姐和亲南越如期进行。

  宁永峻让那样的答复,气得连举兵造反的心都有了,反正这一生,就是拼死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到他所深恶痛绝的南越去!

  他甚至也不再征求宁无忧的意见,就连民间请媒婆问名纳彩等礼仪都免了,他对外放了话,说是蔚城枫将军不日将和宁无忧小姐大婚,之后就让管家着手去办理,就按国主要求的送和亲郡主的规格办理,婚期也定在五月十六日,也就是宁无忧和亲的这一日,他倒要看看,只要在那一日,他在自家地盘上玩个偷梁换柱,慕清朗那厮就休想如愿把无忧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