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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宠掌上珠第110节(1 / 2)





  江恕虽不放心,到底还是依着她。

  当夜,常念很早就睡下了,强撑了一日,精力早已耗尽。

  江恕仍是等她睡熟了才去书房处理这十几日积压下来的大小事务,书房太远,恐有事来不及回来,遂吩咐十骞将军务册子和邸报都送去小书房。

  十骞搬着好几摞东西,沉甸甸的,进来时不慎磕碰到桌案后的博古架,架上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下来。

  十骞急忙躬身请罪:“侯爷恕罪!!”

  江恕沉着脸,没说什么,俯身一一捡起来,十骞也急忙帮着收拾,生怕再触怒冷面阎罗,手忙脚乱地将东西物归原位。

  “等等。”江恕忽然出声。

  十骞后脊一寒,完了,终究逃不过一顿罚!

  然而江恕只是将他手上的一本诗集抽出来,冷声道:“出去。”

  十骞讷讷,急忙退出去。

  小书房里,江恕坐了下来,慢慢打开诗集里一封上书“江恕亲启”的信。

  字迹娟秀小巧,很漂亮,像阿念一般的漂亮。

  然而江恕一目十行地看下来,脸色已然阴沉至极,诗集里还有一封字迹新的,像是刚写不久,他一并打开看完,最后重重拍了桌子。

  江恕攥紧那两封信,铁青着脸回了寝屋。

  离去前还是漆黑的寝屋,不知何时点了一盏小灯。

  灯光昏黄,映照出床榻边上一抹纤弱的身影。

  江恕没有坐在轮椅上,也没有用那拐杖,他身体本就比寻常人强硬,几副解毒汤药喝下来,余毒解了大半,此刻一步一步绕过垂帘屏风走进来。

  他倒要好好问问!

  她心里究竟将他当成什么!

  谁知走进来,一眼竟是看见常念拿着把剪子往雪白的脖颈上划!

  江恕神色骤然一变,声音颤抖着,夺口而出一句:“常念!你要是敢死,我立刻回京扶端王上位!”

  第100章 许诺 刀山火海我也去!

  静谧的夜晚, 猛然一声厉斥传来,常念吓得手一抖,尖锐的剪子划过娇嫩雪肤, 浅浅的刺痛感, 然她愣愣地望着几步远的凶狠男人,忘了反应。

  那厢,江恕说完狠话便三步做两步疾速迈过来,一把夺走她手里的剪子,咬牙切齿地问:“你在做什么?”

  成亲这么久, 常念从未见过江恕这副凶悍冷厉的模样,好像要生生吃人一般。她只抬头望一眼便胆怯地移开视线,肩膀轻轻颤抖着, 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我,我拿剪子剪线头呀……”说完,常念小心翼翼地扯衣领出来给他看, 领口绣有两朵小桃花,线头松了,掉出来一根长长的毛绒线条,很碍事。

  江恕看到了, 也看到她脖颈上一道指甲盖大小的划痕, 那会子,身子一僵, 就这么把剪子扔了出去, 扔得远远的。他松了口气,坐下来,紧紧抱住常念颤抖的身子,似要将她揉入骨血, 低低的声音里藏着丝微不可查的慌乱:“阿念,以后别拿那个东西,别做危险的事,成不成?”

  常念沉默地咬了咬下唇,好半响,才在他怀里点点头,又小声解释说:“我有点睡不着,刚刚好摸到这个松松垮垮的线头,就想拿剪子剪一下,没干别的。你别这么着急,别担心,别误会,我又不是当真——”

  “我不许!”江恕忽然放开她,掌心用力握住她纤弱的肩膀,恶狠狠地道,“死,想都不许想!”

  常念怔怔望着他,眼眶红了红,忽然有点委屈。

  也不只是有点。

  是好委屈。

  鼻子一酸,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

  她自责地垂下头道:“是我不好,总叫你担心,可是我……我真的没有想去死,我以母妃和哥哥起誓,我没有。”

  哪怕想过,也只是一个一闪即过的念头。

  她怎么能不管京城日夜牵挂她的至亲?又怎么能不顾夫君和祖母的殷切期盼?遑论,她都已经死过一回了,今生无论如何也要努力活久一点啊!

  眼泪啪嗒戳在江恕心尖上,滚烫灼烧,阵阵的疼。他漆黑的眼眸滑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顿默片刻,轻柔拭去常念脸颊上的泪水,声音也慢慢温和下来:“我不该这么冲动,错怪阿念,是我不对,别哭了。”

  常念吸吸鼻子,可眼泪还是要掉下来,哭着哭着,她忽然推开了江恕,呜咽着质问:“你方才说什么?你说,你要回京扶端王上位!你同哥哥作对,就是同我作对,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信你了!”

  闻言,江恕顿时黑了一张脸,伸手过来,却被常念躲开。他眉心紧蹙着,终于扬起手中的信,一字一句沉声道:“我是说,倘若没有你!夫人不在,我江恕凭什么要拿宁远侯府百年尊荣和前程去掺和这场争斗?你若在,刀山火海我也去!”

  常念打了个哭嗝,这才看见那两封被攥得皱巴巴的信。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难怪气冲冲跑过来,又误会她想不开要自尽,然而一瞬的静默过后,漾在眼眶里打转儿的泪珠,掉得更凶了。

  “可我总是会死的啊,短则一年两年,长则三五年,我也好好吃药,好好休息,可这个身子就是这么坏,没有办法,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也想健健康康地活着的!”

  常念大声说完,又半跪在榻上抢过江恕手里的信,打开指给他看,“你既偷看了我的信,便该看到我都明明白白写了,难不成帮哥哥于西北于宁远侯半点益处也没有吗?你当初之所以向父皇求娶朝阳公主,不正是几番沉思认为豫王才是上选吗?我又算什么呢?不过也是你因利而择的一步棋罢了!我在不在真的没那么重要!”

  一番话,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当真没有半点弯弯绕绕了。

  江恕沉默地看着常念,幽深的眼神看似平静,心里却翻滚着泼天的气与怒,他到底还是温和的语气,道:“阿念,纵我当初所思所想是西北安宁,却没有半分怠慢轻视你的意思,今时,我将你当成至亲至爱,无论如何,定会护你安好无虞,若这药无用,我会再想法子,你别怕,姑且信我一回,好吗?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

  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要你再拿命去求什么珍稀灵药吗?又要中毒又要断腿断手吗?还是说下一回就直接回不来了?

  不!我不要!我宁愿就这么痛苦病死也不要你去做这些丧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