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年菜大致都差不多，菜肉海鮮，程家也是不例外，只是什麼名貴吃什麼。

  程國衡早兩年就開始學廚，為的就是照顧徐影可，所以年夜飯都是他親自下廚的。

  在座的女士們面前都擺著一個小燉盅，是燕窩燉雞湯。

  程爵看著何曉溪揭開燉盅，立馬就投訴：“爸，你也太偏心了吧？”

  “影可、曉溪還有濼濼，趕緊趁熱喝啊。”程國衡壓根不理會程爵，滿眼心疼地看著幾個女孩，“你看看你們，一個比一個瘦，影可你都懷孕幾個月了？還這麼瘦。”

  “按照醫生規定的階段孕期體重，她還偏瘦兩公斤。”沈慕然和程國衡是一條戰線的。

  “你懂什麼！”徐影可瞪了沈慕然一眼，“爸，醫生說前幾個月補不到孩子的，只是胖母體。”

  “影可不喝給我。”程爵說著就要伸手去對面拿那盅湯，被程國衡狠狠地打了他的手，“大過年的要我罵你是不是！”

  “不喝也不給你，”徐影可得意洋洋，轉頭甜甜地對沈慕然說：“老公，你幫我喝嘛！”

  老公加撒嬌，絕對萬試萬靈。沈慕然是輕蹙了下眉，但還是捨不得拒絕她。

  程國衡當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影可，乖乖喝了，不然晚上你去慕然家吃完晚飯回來再喝也行。”

  ……那豈不是會更胖？哼哼，說到道行，還是老程最厲害。徐影可沒有辦法，只能乖乖喝湯。

  熱鬧開心的氣氛感染著梁濼，她笑瞇瞇地吃著程肅夾給她的菜，下意識說：“嫁到你們家肯定很幸福。”

  忽然一片安靜。

  她疑惑抬頭一看，發現全部人都看著她。嗯？她說……她說嫁到他家？？？

  程國衡首先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好，早點嫁過來，我們家就是女孩太少。”

  程爵簡直要趁火打劫了，“這弟弟可不能比哥哥先結婚，要結也是我和曉溪先結啊。”

  何曉溪有些羞澀地嘟囔：“我又沒說嫁你……可可姐都說了，再晚兩年。”

  梁濼總算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威力有多大了，她有些尷尬地看向程肅，而他，一直盯著她，雙眼很亮，很專注。

  他大方地握住她的手，笑著，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炫耀說：“程爵，你要加緊了，不然我就要比你先了。”

  午飯後，程肅送梁濼回她父母家。

  出門前，程國衡給她封了個大紅包，一看就是沉甸甸的。她猶豫著該不該收時，程國衡乾脆地把紅包塞進她手裡，還說自家人不用客氣。

  另外還有兩個紅包，是沈慕然和程爵給她的。

  “程哥哥也給了我紅包。”她對程肅說。

  “程爵？”他倒沒注意。

  “他說是賄賂我的。”梁濼學著程爵的語氣：“好好跟程肅說說，記得不要趕在你程哥哥前面結婚啊。”

  模仿得活靈活現的，有幾分程爵痞痞壞壞的感覺。

  程肅能想像到程爵當時的語氣和神情，笑了。

  車子停下，他傾身過去幫她解開安全帶。

  “程小哥哥……”

  “嗯？”他一手撐在她的身側，一手撐在她的椅背，低頭看她。

  他的睫毛好長……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下，“我覺得趕在程哥哥前面也不錯。”

  程肅抓下她的手，帶笑的唇落在她的手背，再到她的唇，“好。”

  他剛要加深這個吻，梁濼的手機響了起來。沒等鬆開她，她的小舌頭就纏了上來，他只能順著她吻了好幾下，直到電話第二次響起，才讓她的舌頭退了出來，低語：“聽話。”

  梁濼鼓了鼓小腮幫，拿出手機發現是母親的來電，“媽，我快到家了。”

  “濼濼……”梁母的聲音有些哽咽，“今晚……都是你爸，也不知道突然發什麼神經，說要回去跟你爺爺奶奶一起吃飯，我們已經出發了，今晚你……團年飯啊，怎麼能讓你一個人……”

  梁濼有一瞬間的空白。腦子還亂著，但是嘴上已經本能地安慰著母親：“我沒事……你別哭，別擔心我，等你回來了我再回去看你。”

  爺爺奶奶家在外地，以現在這個時間和路況，她是肯定趕不過去的。父親會這樣做，無非也是不想她回去。

  程肅幾乎是抱著她的，所以他聽得一清二楚。

  梁濼還是笑著的：“你聽到啦，那程小哥哥願意收留我嗎？”

  疼，鑽心的疼。他把她完全抱緊，沉穩的聲音裡是無盡的安撫：“我們現在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