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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1 / 2)





  “有具体的街道门牌号么?”

  夏耀迷迷瞪瞪地摊开纸,仔细看了一眼,说:“上面没写。”

  “下去打听一下吧!”

  夏耀下车后,拦住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叔,我想打听一下,王治水家住在哪?”

  “王治水?我们村有这个人么?”

  夏耀又看了一下纸,说:“哦,他爸叫王开财,他妈叫李春青。”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变,那是一种极力不自在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夏耀。

  “你是谁啊?你找他们干嘛?”

  夏耀解释道,“那个……王治水是我一哥们儿。”

  男人直接一挥手,“我不认识他们家人!”

  宣大禹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年轻人,本以为他肯定认识王治水,结果一提起王治水的名字,那人露出和中年男人一样的表情。

  “有这个人么?没听说过啊!”

  宣大禹暗示了一句,“他妈叫李春青。”

  年轻人呵呵一笑,那种不愿意多说的冷笑,麻利儿转身进了自家院。

  后来夏耀和宣大禹又问了好几个人,结果不是不认识就是对这些名字讳忌莫深,好像认识王治水的家人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侮辱。

  “草,瞧这人缘混的!”宣大禹啐了口吐沫,“真是什么家养出什么样的杂种来。”

  夏耀说:“要不咱去他大舅家问问?他大舅家比较好找,就在这个村的最北头。”

  “成,走吧!”

  宣大禹和夏耀走了很久,途中经过一片果园,就是王治水他大舅承包的,夫妇俩就住在果园里的一间平房里。

  “有人么?”宣大禹敲门。

  一个正在刷牙的中年妇女走出来,问:“你找谁?”

  夏耀用无敌亲和力的语气朝中年妇女问:“您是王治水的舅妈么?”

  本来,这个妇女眼神是温和的,在夏耀提到“王治水”三个字之后,目光瞬间冷淡了很多。

  “你们想干嘛?”

  夏耀解释,“我们是过来找王治水的,不认识他们家,想问问您。”

  妇女说:“我们家你都认识,会不认识他们家?”

  “我们真不认识,我们……”

  “不知道!!”

  简单粗暴的一声回执,门砰的一下在夏耀和宣大禹的面前关了。

  此时此刻,夏耀和宣大禹意识到,王治水的家庭肯定有问题,想借着村民的力量找到是不太可能了。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去村委会。出示了一系列证件后,干部才好心给他们指了一条路。

  临近中午,两个人终于找到了王治水的家。夏耀简单地扫了一眼,单看住房条件,在这村里就算是一般人家,也没自个想象的那么穷。

  宣大禹敲门,迟迟未有人回应。

  “应该是没在家吧。”夏耀说。

  两个人又在门外等了一个多钟头,路过的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他们。邻居大婶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好心提醒。

  “他们家已经好几天没人住了,你们等也是白等。”

  夏耀问,“人呢?”

  “听说是住院了,哎……去医院也是糟践钱,早死早积德!”

  额……夏耀嘴角抽搐两下,这家人到底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后来给大婶买了些年货送回家,才算从她嘴里套出一些闲话。

  原来李春青和王开财年轻那会儿都是喇叭班的,也就是当地的草台班子,十里八乡丧葬都叫他们去唱。王开财专门唱反串,李春青是跳脱衣舞的,而且是脱的一丝不挂的那种,这在过去的农村是非常喜闻乐见又伤风败俗的一件事。

  “那女的可不要脸了,常年在外瞎勾搭,生了个儿子也不知道谁的杂种,两三岁就被她拽着上台表演杂耍。她婆婆活着的时候,成天被她虐待,我在这院老听见那老太太哎呦妈哟地哭喊,那阵子我都快成精神病了我!”

  “你知道那老太太怎么死的么?上吊吊死在孙子房间门框上了!那孩子就是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哄大的,最疼这个孙子,那得多大从仇才能这么折腾孩子啊?”

  夏耀完全无法想象,有一天早上他醒来,看到自己的至亲吐着上舌头吊死在门口的情景,那简直就是对生活希望的扼杀啊!

  “后来王开财跑了,李春青落了一身的病,她屋那个味儿啊!哎呦,能把人熏死。那孩子也常年不着家,他妈病了也不回来看看。要我说李春青就是活该,报应!”

  大婶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一直到暮色降临,宣大禹和夏耀才拖着一颗疲惫的心往回返。长长的一路沉默,夏耀终于开口。

  “我觉得他可能不是惯偷,你想啊,他打小学杂耍的,手脚肯定利索。”

  宣大禹脸色变了变,语气已经没有来之前那么有力了。

  “你没听那个大婶说么?他和他妈那么大仇,偷钱不一定是给他妈看病,说不定是自个拿来吃喝嫖赌。”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夏耀只问一句,“你还追他么?”

  宣大禹绷着脸说:“看在他奶奶的份上,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