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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1 / 2)





  “今夜子时,你驾着马车在后门口等我,我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杜重楼被这阴沉沉地语气吓得头皮发麻,心里很想拒绝,却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想到牢里的司徒景容,他最终把心一狠,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杜公子就请便吧。”司徒景轩看着地上的杜小小,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杜重楼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司徒景轩看了他一眼,方知这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

  杜重楼这一走,杜小小更是大气不敢出。

  只是她等了很久,预想中的苛责没有出现,她疑惑地抬头偷瞄了眼,发觉司徒景轩正也看着她,不禁更是惶恐地把头低下。

  屋内静若无人,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漠然的声音才突然响起。

  “杜小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你么?”

  杜小小下意识抬头,对上了双平静如水的眼睛。

  “你说知道错了,你说你会很听话,你还说你会很忠心,可是……杜小小,你说的这些却没一样做到。”司徒景轩慢慢地说道,语气到最后有些绷紧,本来舒卷的手指也微微卷了起来。

  “什……听话,忠心……什、什么……”杜小小微愣,她想问自己时候说了这话,为何她全无印象。可是在看见司徒景轩那蹙起的眉头后,不知为何她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司徒景轩眼神一黯,那些愚蠢的话不过是她随口说的,可笑他竟然当了真,因此而心软。

  “杜小小,那话我只当自己没听到。你出去吧。”他咳了声,缓缓起身往里屋走去。

  杜小小傻傻地跪在那,待想起要去扶人时,内屋的帘子已经被放下。

  她起身想出去,却在转身的同时,听到房里传出几声被刻意压抑下的咳嗽声。

  来到帘子外,她小心翼翼地将脑袋穿过帘子,此时,里头的人影正侧卧在榻子上,整个身影背对着她。

  不知怎地,她的步伐变得僵硬而难以移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里头不再发出声音,她心头的担忧才逐渐放下。

  少爷,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就算很难受,也一直强忍着。即便对方只是个丫鬟,他也想保留自己的自尊。

  如今的高傲和拒人于外,是不是保护自己的手段?曾经的意气风发,演变成今日的寸步难行,他心里是不是有说不出的恨?

  喉间是莫名得发疼,她轻轻地掀帘入内,步子迈得很慢,怕发出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突然间,她有些明白娘的话了。如果不是在意,就不会有这么多不顺眼的地方,她曾经真的很讨厌少爷,一直在找理由想更讨厌他。可是现在……却只希望,少爷别咳得这么辛苦就好了。

  可是,娘也说过,美梦虽好,醒了却更怅人。

  她是不是该清醒些好?

  杜小小勉强自己镇定,眼泪却一不小心涌出,心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缠住了,一点点收紧,一点点向他靠近。

  他侧卧在榻上,脸容苍白而瘦削,即便是在深睡,眉头也微微蹙着。眼角入鬓,格外好看。

  入睡时,安静文雅,清醒时必定是清高而冷漠,有时候嘴角还会带着微微的嘲弄,仿佛和你说话,已经是他给的天大恩赐。

  她想到这,无声地破涕为笑,转身将床上的羊毛毯子拿来,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安静地站在榻子边上,她出神地望着,即便眼睛又酸有涩,她也就眨了眨,没舍得移开一眼。

  司徒景轩翻身时,看见的就是这副情景,一双分明已经哭过的双眼正茫然却炽热地看着他。他闭上眼,只当没有瞧见,不经意地将身子转回,却是心头触动,已无法安然入睡。

  ***

  墙外,是打更人清脆有力地声音。

  兰轩阁静得可怕,仿佛一池死水,没有半点涟漪。

  黑夜中,院落的深处,传来一阵古怪的闷沉声。

  “少爷,您小心点,前面的路有些滑。”杜小小扶着人,万分紧张地用自己的步子往前探路。

  司徒景轩拄着拐杖,很是吃力地朝前走。

  “少爷,我们这么晚去老宅做什么啊?”杜小小忍不住问。她看了眼阴森地四周,第一次觉得夜半的兰轩阁真可怕。

  “你若害怕,现在就可以回去。”他冷硬回她。

  这话一出,杜小小很老实地闭嘴了。要求跟来的是她,说会安静不打扰他的,也是她,这会门还没出,她怎么会甘愿回去。

  司徒景轩走得慢,又不喜被人扶着,因此走走停停,费了好大工夫才来到司徒后门。

  门口的下人他已经安排人支开一会,他命杜小小将门打开,自己则慢慢跨出了门槛。

  见人出去了,杜小小也转身出去,反手把门关上。

  门外,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杜重楼,只见他一身粗布麻衣,独自驾着马车。他看见人出来,语气很不满地说道:“怎么才来,不是说子时吗,这会都一更天了。”

  司徒景轩看着他,略略冷笑说道:“这么多年你都等下来了,还差这一会么。”这话他是对杜重楼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这个混蛋。杜重楼又气又恼,没好气地跳下马车,“你到底要怎么样,先说好,如果是会伤害到景容的事情,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做的。”

  还真痴情。司徒景轩笑得更冷,“他到底是我大哥,我怎么会伤害他。驾好你的马车,要怎么做,等会我自然会告诉你。”说完,他掀开帘子,先将拐杖放了进去,再是在杜小小的搀扶下,进了车内。

  “那你坐好了。”杜重楼脸色难看,见两人都进去了,这才一甩缰绳,赶马而去。

  夜风呼啸,抑扬顿挫的马蹄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守城的官兵看见杜家的马车,以为是杜太医要出急诊,因此没有多加阻拦的就让他们一行人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