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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先亲为敬

  剧院几乎每天都有演出, 有时候是彩排,有时候是正式演出,第一排的视角不算最好, 但唐词习惯于坐在那里观看。

  喻蓝从剧院门口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独自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唐词穿着浅灰色的针织衫有些懒散地坐在第一排, 坐姿很松散, 于是愈发显得瘦,在锁骨处落下一小窝浅浅的阴影, 有种高高在上的孤独感。

  唐词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虽然总是时不时给她找些麻烦, 但总体来说, 他有时甚至随和懒散得过了头, 显得和他那张脸很不相称。

  但很偶尔的时刻,比如现在喻蓝会觉得唐词像一只高傲的天鹅,独自一人坐着的时候显得没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也并不对什么事情感兴趣,很难为谁低下他的高高在上的头颅。

  但喻蓝很快反应过来, 尽量忽略心里几分奇怪的感觉,两三步走近了。

  唐词搁在手边的手机响了好几声, 他搁下手里剧本,稍微瞥过去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喻蓝的错觉,似乎看见他眼尾弧度略往下弯了弯, 似乎心情不错的模样。

  喻蓝就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慢慢回过神来, 轻轻咳了一声。

  唐词轻巧看过来一眼,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而后将手机随手扔到了一边, 重新翻了两页剧本。

  喻蓝也没在意,随意起了个话题:这几天适应得怎么样?

  还不错。唐词随手翻了两页剧本。

  唐词说话时还是往常那副不浓不淡的模样,但整个人看起来明显放松闲适许多,至少现在的唐词和之前那个奔波于各种通告现场和广告棚时的唐词比起来要自在多了,似乎天生适合剧场。

  喻蓝有些恍然。

  其实之前唐词做出要在何景秋剧场呆上一段时间的决定时,喻蓝是很支持的。

  一方面,唐词前段时间收到了媒体和外界太多关注,凡事过犹不及,沉寂一段时间也好;

  另一方面,何景秋是何等地位的人物,在他身边呆上一段时间,于唐词的演艺生涯抑或履历都有很大的增色。

  但呆一段时间和一大段时间是不同的。

  唐词,一个正当红的艺人,一个根基尚且不稳的艺人,被遗忘的速度是很快的,而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再接过任何通告或剧本,除了社交媒体上喻蓝发上去的生活照,没有任何曝光。

  皇帝不急太监急,喻蓝实在坐不下去了。

  她这次过来,带着几个精挑细选的代言和剧本,甚至已经考虑好了所有措辞,唐词不是个傻子,权衡利弊之下,没道理会继续一意孤行。

  喻蓝顿了顿,轻松道:你说你微博什么时候能主动发个动态,你粉丝都快把你列为失踪人口了,天天在我微博下面建超话。

  唐词似乎看穿了喻蓝,也很清楚她真正想问的话,因此并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只是问:我的生日是在下个月吗?

  喻蓝怔了怔:是,下个月九号,怎么了?

  唐词对生日一向没什么想法,往年也就是粉丝后援会筹办,搞一个粉丝见面会就结束了,最落魄的时候只有他和喻蓝两个人买了个四寸小蛋糕,点上蜡烛这个生日就算过完了。

  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姐,唐词忽然叫了她一声,很认真地说,到下个月生日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呆在剧院吗?就当是我今年的生日愿望。

  喻蓝怔了一下,那些流畅的措辞在喉咙口转了一圈后又被吞了下去。

  她目光往下落,注意到唐词搁在膝上的剧本上有很多小字标记,边页也有些发皱,看得出这段时间被翻阅多次。

  这让喻蓝沉默了一段有些长的时间。

  她难以抑制地想起了刚到白云的时候。

  唐词那时候看起来比现在青涩上许多,只有一张脸仍旧冷淡漂亮,哪怕在一众精挑细选的练习生里也是最出挑的一个。

  喻蓝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这张脸太适合大荧幕了,好的骨相比皮相更难得,不去演戏太过可惜。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练习室和喻蓝常去工作的地方是同一层,因而她常常能看见一众练习生在舞蹈室里挥汗如雨的模样。

  唐词的舞蹈底子似乎很好,和其他人的狼狈比起来,他每一个动作都利落漂亮。

  喻蓝路过时常常看见他练完舞后靠坐在墙壁上,似乎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模样。

  不过还没几天,唐词得罪了人的消息就传遍了白云的每个角落,他似乎被冷藏了,没再出现在练习生中间。

  再后面,唐词到了她手下。

  但一个接近冷藏的艺人,喻蓝就是再有什么通天本领也翻不出浪来,何况她当时手下还带着另一个小艺人,对唐词很是疏忽。

  转机出现在一次她送小艺人去上表演课。

  那是一个公共表演课,喻蓝眼尖地发现唐词坐在最后一排,坐姿很放松,脸上一点看不出被冷藏的落魄,甚至比先前还要放松得多。

  喻蓝心里忽然兴起了自己第一次见面时冒出的想法,唐词有一张非常适合镜头的脸,不演戏确实很可惜。

  喻蓝没有在剧院呆太久,坐了一会又急匆匆地走了,拎着包一直走到了剧院门口,忍不住又转头看了唐词一眼。

  休息快要结束,下一次排练很快又要开始,唐词将剧本放在膝上,垂着眸速度很快地翻阅。

  喻蓝站了一会,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和唐词到底谁是对的。

  剧院最近在筹备新剧本,是之前从未尝试过的新颖形式,何景秋光是剧本就筹备了很久,总算等来了唐词这个最适合的人。

  排练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最终首演日期刚好定在了唐词生日前一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首演那天是周六,因为是全新形式,又是首演,何况消失人前已久的唐词在其中担任主角,现场来了许多扛着摄像头的媒体,何景秋虽然半退圈,到底影响力还在,现场的媒体十分安分,没有制造出太大的动静。

  离演出时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偌大的演出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蔺航带着口罩和帽子,安安分分地随着人流从检票口进来的。

  票是前几天唐词给的,不是什么特别的场合,也没说什么不一样的台词。

  自打从c城回来之后,蔺航出入唐词家的频率骤然高了起来,有时是有正当理由,有时则是拙劣得过于明显的借口,比如落下的钥匙、故意忘记带走的证件等等。

  不过唐词好像迟钝了很多,并没有发觉,很多次都轻易地让蔺航进了门。

  那天是周二还是周三,蔺航从剧组回到家洗完澡后,控制不住又上了楼,在唐词门外徘徊了片刻,面前的门就自己打开了。

  唐词站在门后,大概是刚洗完澡,头上罩着一条白色毛巾,发梢微微湿润,灯光下的脸颊泛着细小绒毛。

  蔺航有一瞬间的失语,上楼前想好的借口忽然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不过唐词好像也忘了问,很轻易地开门让他进去了。

  蔺航换好拖鞋,跟在唐词后面进了屋子。

  电视上播的是一部重播过许多次的经典电影,蔺航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还是跟着一起看。

  两个人就这么无聊地度过了两个小时。

  时针指向十点半的时候蔺航十分自觉地起身,唐词把他送到玄关,蔺航换鞋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开口。